終于了結了,莫璃對著天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壓在心中十幾年的包袱今日終于甩掉。
三師姐,我終于為你報仇了。
低下頭來,看著這滿地狼藉,臉上露出僥幸之色。
的確勝得僥幸,正如同當初她被袁天晨追殺時,袁天晨不知道她的底牌一樣,以為她走投無路沒有任何威脅時,被她用天雷子引爆,受了傷,才使得莫璃僥幸留下魂魄,從而有了報仇的機會。
同樣,袁剛作為一個超級大派的前任掌門,手上自然也有不少的寶貝。雖然被雷洛的人一路以貓捉老鼠的悠閑姿態追捕,弄得很狼狽,卻頭腦甚是清醒。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上讓他一無所有的人一起下地獄。
一照面,秦淮迎上了袁剛,莫璃則對上袁天晨。
袁天晨依然英俊,雖然看起來微有些清減,卻對他的氣質無一絲影響。盯著莫璃,袁天晨輕輕一笑,“師妹,這一場戰斗我期待了很多年,從前我一直就想知道,你我之間,究竟誰更厲害?”
“你不是我的對手。”莫璃毫不客氣地道,從前的她又何嘗不是這要,想要知道自己與袁天晨,究竟誰更厲害。只是到了現在,這個結果對她早就不重要了,誰更厲害又有什么關系,反正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袁天晨再次笑了笑,拋去偏見,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一直都很再意她。只是當他明白時,大錯已經鑄成,悔之已晚。而現在他和莫璃是角色互換,一個三十年河東,一個三十年河西,現在輪到莫璃成為追殺者。
“能死在師妹手上,我已經很滿足了。”袁天晨對莫璃柔聲道,眼睛中絲毫不掩飾他的情意。
“如你所愿。”莫璃很平靜地道。
等了那么多年,到了這一刻她竟然無比平靜,就如同這個場景她早就知道一樣。
冷靜的放出千絲錦,漫天雪白的長絲瞬間將袁天剛包裹。莫璃有些意外,她沒料到袁天晨竟然不抵抗。
不過她沒打算住手,抵抗不抵抗,她都不會心軟,今日她是為三師妹報仇來的,這份決心沒有誰能阻止。
手中迅速換了幾個法訣,袁天晨就同一只繭一樣,密不透風,只能從外表上看到里面的蠕動。
耳邊突然響起袁天晨的聲音:“師妹,如果當初我沒有對你懷有偏見,也沒有聽信董瑤的話,那該多好,也許你我早就是一對神仙眷侶了。”
莫璃怔了一下,淡淡地道:“世上沒有如果。”
“世上沒有如果……的確,世上沒有如果。師妹,你我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我希望咱們能同年同月同日死,跟我走吧……”
就在袁天晨那句“跟我走吧”話音一落,已經被纏得越來越厚,就算是里面在蠕動,外面也看不到的繭突然放射出萬道光線,耀眼的光芒照亮天際,大繭就如同一個發光的核一樣,一股恐怖的力量似乎就在形成。
莫璃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細看光繭,就突然感到后領一緊,似乎被人提著領口,身子突然就往后飛。
秦淮也已經查覺到了,也緊跟在后面,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飛離。
莫璃只感覺耳邊風聲颯颯作響,眼前景色眼花繚亂,根本看不清,直到耳中傳語料轟的一聲巨響,爆發的氣浪吹到她面前時只是微風后,她整個人才停了下來。突然她胸口一悶,忍不住嘔吐起來。
“影一,你就不能溫柔一點?”莫璃抱怨道,被影一提著領口,本來就感覺氣悶,又加上身子一直后退,她已經幾個月沒吐過了,現在竟然吐了出來。要不是知道他是救自己,莫璃很懷疑他是不是看自己不順眼?
影一沒作答,也許是覺得沒這必要,對于他而言,溫柔是何物,從來就不知道,他只知道用最簡單的方法達到目的,根本不管這種方法溫柔與否,至于是否卑鄙更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
確定袁剛父子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后,影一直接施法,將三圣谷夷為平地后,三人才去接歇在一個臨時山洞的何白潔后,才返回了御獸宗。
雷洛并不在御獸宗內,莫璃微感失望,不過很快她就被別的事情給分散注意力了。
她的肚子越來越大,離臨盆的日子已經很近。突然間,莫璃才想起,她什么都沒替孩子準備,比如出生時需要穿的小衣服,這些統統都沒準備。
叫上龍女以及何白潔,三女商量著孩子應該用什么款式?用什么樣的布料?生產那天,應該準備些什么?
三個女人都是沒有經驗的,好在御獸宗里成親的人倒不少,于是龍女趕緊去打聽,將聽來的經驗一綜合,就開始準備起來。
孩子的小衣服莫璃堅持自己做,莫璃的手工是三人里最好的,所以龍女和何白潔也沒爭。一針一線,莫璃手里飛針走線,嘴邊含笑,做一會兒,就會拎起來,欣賞一下。
緊趕慢趕,莫璃是三天一套,在兩個月后,終于做了近二十套小衣服出來。
雷洛還是沒有消息,算著日子,莫璃就是這幾天生產,龍女開始著急了,忍不住抱怨,哪有生產時,孩子的父親卻不在的道理。
何白潔忙朝龍女遞眼色,示意她別亂說話,沒看莫璃不大高興么。
莫璃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她覺得雷洛不是這種不負責任之人,可是已經二個月了,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就算是趕不回來,也應該派人帶個信呀。
究竟他去什么地方了?又在干些什么?
“莫璃,別擔心,我估計雷洛可能是被什么事給耽擱了。他對你那么好,絕不可能丟下你一個人在這里生產的。”龍女一看莫璃略顯沉寂的臉,趕緊安慰。
“我沒事,你說的對,他應該是被什么事情給耽擱了。”莫璃強笑,扶著墻邊,慢慢地往屋子里走。最近一個月,肚子長得很快,她現在走路都有些困難。
龍女不作聲了,扶著莫璃,小心翼翼地回屋。
三日過后,莫璃腹痛難忍,好在龍女和何白潔因為擔心她生產就在這幾日,一直沒有回過府,留在這里陪著她,聽到她的叫喚后,兩女有些著慌。因為都沒經驗,一個趕緊去請有經驗的師姐,另一個只知道拉著莫璃的手,一個勁地問:“要不要緊?很痛嗎?”
莫璃喘著氣,努力讓自己不要緊張。她轉過頭對何白潔努力的一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別慌張,待呼吸稍平緩下來后,對何白潔道:“師妹,這是我配的藥方,你替我去熬一碗水過來,喝了它,我就沒那么痛,生產時也會順利很多的。”
“哦。”何白潔趕緊接過來,慌里慌張的跑出去配藥了。
又是一陣痛,莫璃緊咬著牙,雙手使勸的攥著被子。這會兒的痛只是前奏而已。
秦淮和影一站在院外,秦淮斜著眼問:“主子什么時候能趕到?”
“不清楚。也許一會兒,也許明天,也許明年。”影一木著臉聲音平靜地道。
秦淮聳聳肩,他敢肯定,如果主子真的一年后趕來,主人絕對不會讓他進門。平地說的好話再多,也比不上這會兒,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在秦淮眼里,也大不過生孩子?
這時,龍女帶著經驗豐富的兩位師姐趕來,于是一切事情就交由兩位師姐指揮,她和何白潔則守著莫璃。其余的人則全力配合。
一碗水下肚,莫璃只覺得肚子更痛了,終于她自己都忍不住呻吟起來。果然,生孩子對于女人來說就如同是鬼門關走了一趟。雖然她是修士,但并不是說女修生產時就沒危險。
“宮口已經打開,師妹,使勁……”
“頭已經露了……再使勁……呼氣……吸氣……對,就是這樣……”
“哇……”
“是個兒子,莫璃,別動,肚子里還有一個……”
“生了,生了,還是男孩……”
“哇……”
“莫璃,你兒子眼睛會發電,兩個都是……”
秦淮和影一聽得清清楚楚,秦淮嘴巴大張著,一對小主人,不知道長什么樣?
影一木然的臉上難得露出笑容,他突然轉身,對著一只白色圓珠悄聲說了兩句,然后捏碎了圓珠。
生產完的莫璃又喝了一碗水后,疲倦已經全消。她躺在床上,身側并放著一對剛出世的兒子。大紅色的緞子包裹著孩子,顯得有幾分喜氣。兩個孩子都是紅色緞面,看起來長得一模一樣,根本分不出大小來。
龍女在一旁看得稀奇,不停地發出嘖嘖之聲,看到孩子偶然動了一下,都驚奇的直叫。
“你能不能聲音小點,會吵到我兒子。”莫璃白了龍女一眼,既然這么稀奇,趕緊成親得了。老盯著她兒子看,還老愛跟她搶著抱,讓莫璃是哭笑不得。
“那也是我干兒子。”龍女臉皮極厚地道,莫璃還沒開口提起這事,她早就自作主張的定了下來。
“那你給干兒子準備了什么禮物?”莫璃笑問。
“自然是好東西了。你看,不錯吧?”龍女從懷里拿出一對手環在莫璃眼前晃著。
手環是褐色的,上面有著暗金色的木紋,隱約有雷光閃現。這材料莫璃并不陌生,正是天雷木。
天雷木極為珍貴,莫璃從龍女手上要來一個指頭大小的雷木,親自雕刻后,送給了雷洛。這對手環不像是最近才制作的,雕工非常精美,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價值不凡。
莫璃笑瞇瞇地接過來,立刻就給那對雙胞胎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