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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黑手終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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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悟冥子,慘叫。

  盡管他已經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猛起一掌擊飛了劉明,但他的腳踝還是被對方所使的鋼鉗所重創……夾的那叫一個皮開肉綻、骨碎筋連。

  悟冥子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今天已經從那么多高手發動的奇襲和絕招下趟了過來,卻偏偏在這個小小家臣的手上吃了最大的一次虧。

  這個傷,甚至比斷他一條胳膊還致命。

  因為傷在腳踝、傷至筋骨,等于是徹底切斷了他“棄戰逃跑”這一最終的退路。

  眼下距離丁不住放出“煙花”也已經過去一些時間了,隨時都可能有更多的圍攻者趕來……所以悟冥子現在只剩下了一個選擇,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殺光這里的每一個人,然后他才能跑路。

  但,這還可能嗎?

  他在有劍無傷的時候都沒能迅速完成的事情,現在無劍、重傷……自然就更難做到了。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想著死戰到底,自己也沒打算活著離開,可能現在反倒是已經結果掉好幾條命了。

  但悟冥子顯然不是這種人,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他不想死。

  此時此刻,也不想。

  “沒時間了……”悟冥子這下是真被逼到了絕地,腳上新添的傷讓他不再有任何余裕,由此刻起,他的每一擊都將是垂死掙扎、都將是突破極限!

  “就從你開始!”而悟冥子第一個要下手的目標,就是被他一掌打翻,還躺在地上吐血起不來的劉明。

  咻——

  劍指一揮,劍氣飛奪。

  奪的是劉明的喉,奪的是劉明的命。

  锃——

  一聲震響后,三字王的身影再次閃出。

  這次,他用手中的斷劍,替劉明擋住了這奪命的一擊。

  只是這一擋,代價很大。

  三字王沒有想到,此刻這道劍氣的威力之巨,遠超自己的預估,擋完后他的持劍手便被劍氣所傷,和其左手一樣暫不能再動了,而他那已經斷了的細劍也被這一擊給震飛了出去。

  而緊接著,更恐怖的事情就發生了。

  一息過后,只見悟冥子下意識地接了一個“收握”的動作,那柄被震飛的斷劍……就被“吸”到了他的手里。

  連悟冥子自己都不明白這是怎么做到的。

  他并不知道,自己已在這絕境中,逐漸摸到了某種“傳說中的劍境”的門檻。

  叱——

  眼前的形勢也不由得悟冥子去慢思細想,反正劍到手了,他便順勢向前,朝那三字王的心口刺去。

  但這一刺,也沒成功,因為秦風和令狐翔二人又雙雙殺到,呈掎角之勢,雙劍交錯著向上架開了他的劍勢。

  悟冥子見此一著,卻是嘴角泛起冷笑。

  下一秒,他又放開了手中斷劍,任其被彈飛上天,同時,他騰出的雙手,忽朝兩側揚起劍指。

  呲——

  呲——

  頓時,又是兩道血柱飆射而出。

  秦風和令狐翔也和那禹望一樣,受到了劍氣重創而倒地不起,直接退出了戰斗。

  “啊!”雷不忌見同伴們一個個倒下,那是又急又怒,登時就暴喝著又殺了過來。

  只是這時的悟冥子,早已沒興趣再用徒手跟雷不忌“拼招”了。

  但見他伸手一納、一揮……

  伴隨著“嗡——”的一聲異鳴,剛剛那柄被架飛還沒落地的斷劍便又飛回了他的手中,并借著“歸勢”直接引動出了劍勢。

  拳對劍,雷不忌無論招式還是內力都不占優,那結果也是顯而易見——他也被一劍斬落。

  所幸這把劍是三字王的獨門兵刃,本就不太適合斬擊、更適合刺擊,加上現在劍已經斷了,所以威力又大打折扣,這才讓雷不忌撿回一條命;不過這一劍也依然讓他血灑當場,再起不能。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丁不住,終于再次出手了。

  他的出手方式也很有效率——他從遠處,從悟冥子的背后,打了一發黑槍。

  是的,丁老板當然是有火銃的,且他也做過一定的射擊訓練。

  可惜啊,這天的風兒有點喧……哦不……就是風有點大。

  然后這個時代的火銃呢,那準頭懂的都懂……

  再則,因丁不住那“三板斧”已經露了底,導致他不敢再跑到離悟冥子太近的距離上出手。

  綜上所述,丁老板這一發很可能終結戰斗的黑槍,終究是沒打中……

  不過這一槍的動靜還是夠大的,成功吸引了悟冥子的注意力,讓他出于本能地做了個轉身避讓的動作,并向后看去。

  而這一瞬的分心,便給方丈制造了一個使出“絕殺”的窗口。

  卻見,方丈自悟冥子側前方閃身而來,挾槍飛縱,五指一旋,擰槍一推。

  這一槍,若流星趕月,似漩渦翻涌,那勁流旋轉之間,銳嘯聲不絕于耳。

  說得再直白些,這槍式就跟鉆頭一樣,你悟冥子憑一把斷掉的細劍,絕對擋不住!

  那悟冥子呢……也是這么認為的,可他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來應對了。

  若是他的腳沒有受傷,或者沒有被那火銃的動靜吸引,可能還來得及閃過這招,但現在槍頭都捅到胸前了,他也就只有認命了。

  噗——

  霎時,槍至,血濺。

  就在這悟冥子都已經放棄之際……倒地的人,卻是方丈。

  方丈受的傷不重,他只是被人“打飛”了而已。

  方丈的槍也確實已經捅破了悟冥子的衣衫和胸前的些許皮肉,那些血是悟冥子濺出來的。

  但,就在方丈的槍尖即將撕開對方的胸膜,傷到其要害時……有人忽然搶到了悟冥子身旁,一掌將方丈擊退了。

  那,是一個一身白袍,帶著木制面具的人。

  這打扮,三字王、秦風和令狐翔都見過,除了衣服的顏色不同,其他特征與悟冥子在炨林時的裝束完全一致。

  “身份暴露了不說,還差點被一群烏合之眾給打死在小樹林里,呵……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回去怎么跟上頭交代。”這面具人連說話的聲音都和當初戴面具的悟冥子很像,看起來他們這面具不僅能遮住容貌,還有一定的“變聲”功能。

  “來者何人?”方丈很快就從地上起來,開口問道。

  盡管此刻的情況,基本扭轉成了方丈要一打二了,且從對方說話的語氣來看,悟冥子身邊那個面具人武功也不低的樣子,但方丈并無退意,儼然是要跟這兩人死戰到底。

  “笑話,現在輪得到你問話嗎?”那面具人語氣輕蔑地回道,“你但凡不算太笨,也應該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吧?”

  聽得此言,方丈這兒還沒來得及抬杠呢,忽然……

  “那你就別再跟一個死人啰嗦了。”竟然又有一個與那面具人相似的聲音,自數丈之外傳來。

  方丈循聲側目,果然在那說話聲響起的地方,又看到了一個面具人,而那個人,穿的是一身紫袍。

  這下,他可就不是以一敵二的問題了……

  “說得對,別跟他們廢話了……”悟冥子這時已經徹底放松,直接開始給自己封穴道止血外加調息療傷了,看起來他對這兩個面具人的武功很有信心,知道他們一來,自己便已經安全了,“……趕緊把這些人都殺了,有什么事咱們換個地方再說。”

  “呵……你有資格命令我們嗎?”離悟冥子比較近、說話也更輕浮一些的白袍面具人笑道,“今兒要不是我們看到那‘煙花’,好奇過來瞅瞅,你現在還有命嗎?怎么……連句謝謝都不會說?”

  “行了,那種事并無所謂。”但站得較遠、語氣更沉穩冷酷的那個紫袍面具人卻是制止了白袍面具人咄咄逼人的發言,“‘黑’說得對,咱們趕緊把這些人都收拾了,此地不宜久……”

  “你——們——要——收——拾——誰——”

  就在那紫袍面具人話說一半之時,忽然又有人用內功傳來一聲長喝,將其話語打斷。

  接著,便見一大群穿著有價幫幫服、一看就是練家子的猛男浩浩蕩蕩從四面奔襲而來。

  這其中,還混了兩個裝束不同的人。

  此二人,一個“沒眼睛”,一個“沒脖子”,方才那聲長喝就是沒脖子的那個吼的。

  不多時,這大隊的人馬就把這個戰場給包圍了起來,孫亦諧和黃東來二人也是雙雙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稍微看了看現場的情況,孫亦諧便即刻開口,指著悟冥子就噴:“媽個雞,你這個額頭長痔瘡的狗逼,果然還有還有同伙!”

  “哦?你們二位莫非就是……”那白袍面具人一看孫黃的相貌,又聽了句孫亦諧的發言,當時就猜出了兩人身份,“那個那個什么……東諧西毒?”

  他說的這詞兒好像問題不大,只是那個語氣,卻盡是戲謔與不屑,好似孫黃這赫赫的名聲都是搞笑的。

  “好說好說……”黃東來自也不慣著他,好聲好氣地接了句非常粗鄙的直球占便宜話,“在下就是你爹。”

  “而我……”孫亦諧也接道,“是你的爺爺。”

  黃東來一聽,當時就推了孫亦諧一把,“我還是你祖宗呢!”

  “媽個雞,現在一致對外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孫亦諧歪嘴斜眼,聲音還是很大,并反推了黃東來一把。

  “滾!你怎么不少說兩句!”

  “老子干死你!”

  然后他們兩個就扭打了起來。

  那倆面具人都看傻了,心說這什么玩意兒啊?中原武林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就這?那是得完啊。

  與此同時呢,丁不住也沒閑著,他所處的位置正好是悟冥子和那倆面具人背后的盲點,所以他趁著雙諧在那兒胡攪之時快速沖手下們打了幾個手勢。

  那些有價幫幫眾也是訓練有素,見了幫主的手勢,他們便迅速地趁著這空隙把地上的傷員都給搬開了。

  當然了,那倆面具人其實也注意到了丁不住的小動作,只是沒當回事而已,他們覺得以自己的武功,你們搬不搬的并不影響什么。

  倒是這會兒已經封了部分穴道并在給自己運氣療傷的悟冥子仍在小聲提醒著:“小心點……這兩個小子雖然看似不知所謂,但至今已有不少高手都著了他們的道。”

  “高手?”白袍面具人仍是語帶譏諷,“你是說沈幽然?還是那個什么‘授劍師’?難道你認為我和‘紫’的武功不如他們?”

  “我只是讓你們不要大意……”盡管對方說話很囂張,但悟冥子的態度還是頗為隱忍,“有時勝負未必是武功所決定的……”

  “你這話倒是沒錯。”紫袍面具人接過話頭,“不過,今日機會難得,我確是很有興趣領教一下……”他說著,目光便飄向了孫亦諧和黃東來,“……這‘東諧西毒’的手段。”

  這三人幾句話講完,孫黃二人心里當時那叫一個虛啊。

  兩人暗道:你們這有點兒過了吧?悟冥子看起來已經傷得挺重那不談了,就那倆戴面具的,居然連蕭準都不放在眼里?哪怕是沒有被魔劍控制的蕭準,也是方丈這個級別的啊,要是你們的武功真的都比蕭準還高,那我們這么多人豈不是已經被你們兩個包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于是,下一秒,孫亦諧開始了他常用的“聊天流”起手式——虛張聲勢。

  “區區蕭準,的確不算什么。”孫亦諧道,“就好像當初哥兵不血刃的就把他給沉湖了……我有到處去吹過嗎?”

  他先放出句欺天大言,震上對面一震,隨后便話鋒一轉,又道:“不過話又要說回來了……人家蕭準好歹是江湖上無人不知的名劍客,我們東諧西毒與他交手也是師出有名,有說法的……”他微頓半秒,再道,“而你們倆……卻是藏頭露尾,來歷不明,現在突然就說要看咱倆的手段……那我就得問一句了,憑什么?”

  “哈!”那白袍面具人聽完就笑了,“好小子,套我們的身份是不是?”

  他說著,順勢就從衣袍下掏出一把奇形兵刃。

  此兵刃,通體霜白,前半段似是一把兩刃呈波浪形的劍,后半段則是扁棍狀的柄;若單論刃的長度,這玩意兒要比劍略短一些,而單論柄的長度,它則比劍柄長出數倍,可不及槍矛大刀這些真正的長兵器柄長。

  “我現在要是把刀架到你們脖子上,動不動手,難道還由得了你們嗎?”白袍面具人單手舉起兵刃,指著孫亦諧便道。

  看他這架勢,孫亦諧只要再說半句他聽著不對付的話,他隨時可能直接沖上來。

  “哼……”孫亦諧卻是冷哼一聲,當時就朝自己的側后方退了那么小半步,然后一手搭在了黃東來的肩膀上,“你來!今天我黃哥就站在這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哎呀你去死吧……”黃東來一臉嫌棄地把孫亦諧推開,上前兩步,沖那兩人道,“戴面具那倆,我勸你們一句……再掂量掂量,這會兒霸拳宗和慕容世家的大隊人馬、還有一眾武林豪杰、少說數百人吧……全都在往這兒趕呢,我們倆只不過是跑得稍微快了一點點而已,你們要真跟我們打起來,只要一時半刻分不出勝負,我怕到時候你們想走走不脫了!”

  “呵……”那紫袍面具人聽到這里也笑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最好趁現在逃跑,不要過來跟你們動手是嗎?”

  這一刻,紫袍面具人便已斷定雙諧是在心虛了。

  于是,他又接道:“其實這事兒也沒那么麻煩,我只要不花一時半刻,立馬把你們倆打死不就好了?”

  說到最后那個“了”字時,那紫袍面具人便化為一道虛影,沖向了孫黃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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