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半，秦淵睜開眼睛。他感覺到自己的狀態已經調整到了最佳。
他換上一身黑色的作戰服，檢查了身上的裝備：手槍、匕首、戰術手電、對講機。一切就緒。
離開別墅前，他看了一眼林雅詩和宋雨晴的房間。房門緊閉，里面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秦淵拍了拍龍三的肩膀，“而且，這也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如果這次還抓不到他，恐怕真的要出大事了。“
凌晨兩點五十分，秦淵到達了烈士陵園的大門。
陵園建在一座小山上，占地很大，埋葬著無數為國捐軀的英雄。月光灑在墓碑上，給整個陵園籠罩上一層肅穆的氛圍。
秦淵走進陵園，根據龍三提供的資料，找到了“幽靈行動“犧牲者的墓區。那里有十五座墓碑，整齊地排列著，每一座墓碑上都刻著一個名字和生卒年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凌晨三點到了。
陵園里一片寂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秦淵站在墓碑前，等待著那個人的到來。
凌晨三點零五分，秦淵依然站在墓碑前，一動不動。
周圍的樹林里，龍三帶領的特警隊員們屏息凝神，緊緊盯著陵園的每一個角落。狙擊手通過熱成像儀監控著整個區域，隨時準備開槍。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陵園里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目標還沒出現，“對講機里傳來觀察哨的聲音。
龍三躲在陵園外的一輛裝甲車里，看著監控畫面，眉頭緊鎖。已經過去五分鐘了，那個兇手還沒有出現。會不會是他看穿了陷阱，根本不會來？
就在龍三懷疑的時候，秦淵的對講機里傳來低沉的聲音。
“我知道你在等我。“
秦淵心中一動，這是兇手的聲音，但不是從對講機傳來的，而是從陵園深處傳來的。
“我也知道，你帶了很多人，“兇手的聲音繼續響起，“狙擊手、特警、裝甲車你們準備得很充分。“
秦淵轉過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陵園深處的一座大型紀念碑后面，一個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月光下，秦淵終于看清了兇手的全貌。
男子大約三十五六歲，身材高大健壯，約一米八五，穿著一身黑色的作戰服，臉上涂著迷彩，手里拿著那把鋒利的戰術刀。他的眼神冰冷而堅定，渾身散發著一股經歷過無數戰斗的殺氣。
“你終于來了，“秦淵平靜地說道。
“我說過我會來，“兇手冷笑道，“不過我沒想到你會設這么大的局。“
“既然你知道是陷阱，為什么還要來？“秦淵問道。
“因為我不在乎，“兇手說道，“我的任務還沒完成，我不會逃跑。而且，我想看看你的本事。“
“你的任務是什么？殺光所有和當年任務有關的人？“秦淵說道。
“沒錯，“兇手承認了，“他們都該死。因為他們的失誤，我的十四個兄弟全部犧牲。而我，在地獄里活了三個月才回來。“
“所以你要替他們復仇，“秦淵說道，“但這樣做，你的兄弟就能安息嗎？“
“至少我做了我該做的，“兇手說道，“不像某些人，坐在辦公室里，用一份報告就想抹去一切。“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秦淵問道。
兇手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痛苦的神色，“那是一次跨境反恐行動，我們十五個人組成突擊隊，目標是端掉邊境的一個恐怖分子據點。情報部門說那里只有二十來個恐怖分子，裝備簡陋，很容易對付。“
“但我們到了那里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么據點，而是一個大型武裝營地，至少有兩百人，而且裝備精良，有重機槍、火箭筒，甚至還有迫擊炮。“
“我們中了埋伏，一進入包圍圈就遭到了猛烈的火力打擊，“兇手的聲音變得沙啞，“隊長當場就被炸死了，然后是副隊長、狙擊手、爆破手他們一個個倒在我面前，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只剩下我一個人，“兇手的眼中流下淚水，“我拖著一身的傷，在叢林里躲了三個月，靠吃樹皮、喝露水活了下來。當我終于回到祖國，卻被告知任務已經定性為意外，所有犧牲者都被追授烈士稱號，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沒有人追究責任，沒有人為這次失敗負責，“兇手咬牙切齒地說道，“那些提供錯誤情報的人，那些下達錯誤命令的人，都好好地活著，甚至還升官了。而我的兄弟們，卻永遠躺在了異國他鄉。“
秦淵聽完，沉默了良久，“我理解你的痛苦，但你的做法是錯的。你殺的這些人，也許當年確實有失職，但他們也是在執行命令。真正該負責的，是整個系統。“
“系統？“兇手冷笑，“你覺得我能對抗整個系統嗎？我只是一個小兵，一個被拋棄的幸存者。我能做的，就是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所以你殺了四個人，還準備繼續殺，“秦淵說道，“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就是在玷污你戰友的犧牲？他們是為國捐軀的英雄，而你卻變成了殺人犯。“
“我不需要你來評判我，“兇手說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而且，我的任務還沒完成。那個最該死的人，還活得好好的。“
“你是說那位省領導，“秦淵說道，“但你已經沒有機會了。從現在開始，他會受到最嚴密的保護。而你，會被繩之以法。“
“是嗎？“兇手笑了，“那你就試試能不能抓住我。“
話音剛落，兇手突然動了。他的速度快得驚人，瞬間沖向秦淵，手中的戰術刀直刺秦淵的咽喉。
秦淵早有準備，側身閃過這一刀，同時拔出了自己的匕首。
兩人在墓碑間展開了激烈的搏斗。刀光劍影，每一次交鋒都帶著致命的危險。
“開火！“龍三在對講機里下令。
但狙擊手卻回報：“無法射擊，兩人距離太近，怕誤傷目標。“
秦淵和兇手的戰斗異常激烈。兇手的刀法確實精湛，每一刀都快、準、狠，而且招式詭異多變，顯然是經過實戰磨練的殺人技。
但秦淵也不是吃素的。作為前特種兵中的佼佼者，他的格斗技巧同樣高超。而且他冷靜、理性，每一次防守和反擊都恰到好處。
兩人戰了約二十個回合，誰也占不到便宜。
“你很強，“兇手喘著氣說道，“難怪龍三會找你來對付我。“
“你也不錯，“秦淵同樣在調整呼吸，“但你今天走不了。“
“那可不一定，“兇手突然扔出一顆煙霧彈。
濃煙瞬間擴散開來，籠罩了整個墓區。秦淵的視線被遮擋，他立刻提高警惕，防止兇手偷襲。
但兇手并沒有進攻，而是趁著煙霧的掩護，向陵園深處跑去。
“目標逃跑，正在向東側移動！“觀察哨立刻通報。
“所有人包圍東側！“龍三下令。
秦淵沖出煙霧，追了上去。他看到兇手的身影在墓碑間穿梭，速度極快，而且路線非常巧妙，總能利用地形躲避狙擊手的瞄準。
“該死，這個人太狡猾了，“龍三罵道，“所有單位注意，不要讓他逃出陵園！“
秦淵全力追趕，他的速度同樣不慢。兩人一前一后，在陵園里展開了追逐。
兇手顯然對陵園的地形很熟悉，他繞過紀念碑，翻越柵欄，穿過樹林，每一個動作都行云流水。
秦淵緊追不舍。他知道不能讓這個人逃掉，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追到陵園的東側，前面是一片樹林，再往前就是圍墻了。兇手如果翻過圍墻，就能逃出陵園。
“攔住他！“龍三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
幾名特警從樹林里沖出來，持槍喝道：“不許動！“
但兇手根本不停，他扔出幾把飛刀，逼退了特警，然后繼續向前沖。
秦淵看準時機，從側面切入，攔在了兇手的前面。
“讓開！“兇手吼道。
“休想，“秦淵擺出格斗架勢。
兇手知道無法繞過秦淵，只能再次交手。這次他更加兇猛，完全是拼命的打法，每一刀都奔著要害而去。
秦淵被迫全力應對。兩人的搏斗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刀刃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刺耳。
突然，兇手一刀劃過，秦淵側身閃避，但還是慢了一步，刀刃劃破了他的手臂，鮮血立刻涌了出來。
“秦淵受傷了！“觀察哨報告。
“狙擊手，找機會開槍！“龍三下令。
但兩人的距離太近，而且動作太快，狙擊手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射擊角度。
秦淵忍著疼痛，繼續戰斗。他知道現在不能退，一旦退了，兇手就會逃脫。
他調整戰術，不再硬碰硬，而是利用格斗技巧，尋找兇手的破綻。
終于，在又戰了十幾個回合后，兇手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失誤。他的一刀刺空了，重心出現了短暫的失衡。
就是這個瞬間，秦淵果斷出手。他一個掃腿，絆倒了兇手，然后撲上去，匕首抵住了兇手的咽喉。
“結束了，“秦淵喘著氣說道。
兇手躺在地上，看著秦淵，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你贏了。“
“放下武器！“特警們圍了上來，持槍對準兇手。
兇手松開了手中的刀，被特警們控制住，戴上了手銬。
龍三也趕了過來，看到被制服的兇手，長出了一口氣，“終于抓到了。“
然后他注意到秦淵手臂上的傷口，“你受傷了，快叫醫護人員！“
“不礙事，只是皮外傷，“秦淵說道，但失血讓他有些頭暈。
醫護人員很快趕到，為秦淵包扎傷口。傷口不深，沒有傷到骨頭和血管，確實只是皮外傷，但流了不少血。
“你還好嗎？“龍三關切地問道。
“沒事，死不了，“秦淵勉強笑道。
兇手被帶到龍三面前。龍三看著這個追了半個多月的兇手，心情復雜。
“你叫什么名字？“龍三問道。
“好主意，“龍三說道，“我現在就安排。“
兩人立刻行動起來。龍三調集了一百多名精銳警力，分成多個小組，在烈士陵園周圍秘密布控。狙擊手占據了制高點，裝甲車停在不遠處待命，所有人都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
“所有人員就位，狙擊手已經到達指定位置，“龍三說道，“只要那個兇手出現，我們就能在第一時間控制住他。“
“等我回來，“秦淵輕聲說道，然后轉身離開。
驅車前往城北烈士陵園，路上空無一人。深夜的帝都，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寂靜而神秘。
與此同時，秦淵親自前往那個出租屋。他在墻上用紅色的噴漆寫下了一段話：
“幽靈，你說我來晚了。那明天凌晨三點，城北烈士陵園，我等你。這次，我會準時到達。如果你不敢來，就證明你只是個懦夫，不配為你的戰友復仇。——秦淵“
秦淵站在墓碑前，心中涌起一股悲涼。這些人都是國家的英雄，卻因為一次失敗的行動而犧牲。他們的家人至今都以為他們光榮犧牲了，卻不知道背后的真相。
而那個幸存者，承受了二十三年的痛苦和仇恨，最終走上了不歸路。
“很好，“秦淵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一點，“距離凌晨三點還有四個小時。我去休息一下，養精蓄銳。“
“你真的要一個人去？“龍三還是有些擔心。
他沒有睡覺，而是閉目養神，讓身體和精神都進入最佳狀態。
“我明白，“龍三點頭，“那你小心。“
秦淵離開市局，回到別墅。此時已經是午夜了，林雅詩和宋雨晴都已經睡了。秦淵輕手輕腳地回到房間，洗了個澡，然后躺在床上。
“什么地方？“
“他的出租屋，“秦淵說道，“那里現在應該還在警方的控制下，但我相信他有辦法看到里面的情況。我們在那里留下信息，他一定會看到。“
寫完之后，秦淵在房間里安裝了幾個隱蔽的攝像頭，然后離開了。
回到市局，龍三已經布置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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