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再加上趙剛之前明明被林宮撞倒在地也沒有發怒，顯然是一個很容易說話或者不易憤怒的人，在看到王業雖說古怪但確實挺有誠意的笑容后，自然很簡單地告訴王業想要知道的東西了。
“獻血站？”
王業聽到這個名詞后，皺起了眉頭。
王業自然不會聽不懂獻血站的意思，他只是有些奇怪。
自從靈氣復蘇之后，血液的價值逐日增加，一部分自然是因為血液可以吸收靈氣轉化為靈力并存儲，另一部分的原因在于，靈氣的某些特性似乎修改了血液的性質，只要不是特別稀少的血型，只要給人注入靈血就可以輕易地完成輸血工作，而不像以前必須要同血型或者不排斥的血型才可以。
正是因為這種緣故，血液的價值大大提升。
與此同時，因為血液的普適性大幅上升，醫院的血庫存貨自然也是以一個極快地速度消耗起來。
伴隨而來的，則是一個非常嚴肅的社會性問題——賣血的再度盛行。哪怕官方再怎么管制，也還是存在一些黑心采血點存在。
“不像。”王業雖然已經離開心臟科，但是他回憶著那個趙剛的樣子，心中思索著“不說對方到底是不是那種黑采血站點，即便真是，他那個樣子也明顯不是單純因為賣血變的。”
正常地采血、獻血，頂多也就200-300cc，剛剛那個男人的血液流失雖說比自己還大，但絕對沒有超過400cc，況且，即便超過400cc，也不可能導致一個人的靈力等級從2下降到1...
血液，只是靈力存儲的主要物質之一，但血液，卻不是靈力唯一的存儲位置。
那個人學習的是胃論，靈力的主要存儲部位是胃部、大腸，血液最多也只能占據一半左右的靈力，哪怕全部丟失，也不可能令等級下降。
可眼前這個人，分明是靈力上限暴跌，等級下降！
這個發現讓王業又是驚異、詫異，又是有些激動、興奮。
王業的研究方向，是靈力轉化方式，即通俗小說中常提到的修煉法，王業直到目前的所有研究，都是為了煉心法的完成，而在這兩年的過程里，他遇到了許許多多的奇異景象——但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靈力等級不升反降的情況，因為生活在現在這個世界里，哪怕是日常呼吸，都會有極其微弱的靈力在自己身體內誕生，靈力雖然會消耗，但只要靈力等級不變，通過修煉法、進食還是會在短時間內恢復到原先的水平。
然而之前那個趙剛，哪怕近期時間補充多少的食物，并且認真努力地修煉，也沒有辦法短時間內回歸到2級！
這是一種王業從來沒有見過的情況，同時，也提供給了王業一種嶄新的思路。
“看來偶爾出門也還不錯。”
王業從電梯走出，向著趙剛口中的采血點走去。
采血站位于外科樓前小亭子內，設備齊全、采血車上繪著個紅十字，看起來還挺正規的。
“先生，您已經鮮了200毫升的血液了！趕緊回去休息一下，短時間不要再鮮血了！”采血的是一個小姑娘，看年齡應該在23歲左右，王業有觀察到她口袋里的東西，是一個在校大學生。
哦，免費勞力。
她戴著個口罩，采血的動作非常小心，但依舊能夠看出來很是生疏，每做完一步，便仔細確認這一步有沒有做錯，然后再思考一下，才繼續下去。棉棒、針筒都是一次性的，桌子旁的垃圾桶套著個黃色的袋子，里面盛滿了醫療廢棄物。
這一切都沒問題。
問題不出在這里。
王業看向另一個人那里，是一個男人，胡子刮得不是很干凈，年齡可能在25歲以上，靈力含量很高，已經有3級了。以王業的了解來看，他在這個城區也算得上是一個小高手了。和那個有些緊張的女大學生不一樣，盡管同樣穿著一身白色大褂，但氣質上完全不一樣。
這個女大學生穿著白大褂，表現得非常緊張、慌亂，似乎隨時會出錯，讓人覺得她是一個新入行的護士；王業平常也穿著白大褂，配上他那僵硬的表情和冰冷的目光，麻利的動作，會讓人覺得他是一個瘋狂殺人魔；而這個人雖說同樣穿著白大褂，但給人的感覺既不是醫療人員也不是研究人員，而是其他的什么人。
他一邊把一個藍色電子墊子包到獻血者的胳膊下，一邊扯著衣服，看起來非常不自在。
這個時候，王業終于注意到了他想要了解的東西。
那個藍色電子墊。
通過自己的能力，王業可以清晰地看到，讓人將手臂放到電子上后，人體內的靈力竟然不由自主地向那個墊子所在的地方匯聚。在大約五分鐘左右，這個人身體內70%的靈力竟然便匯聚到了右臂的血液之中...
女大學生的動作很慢，而她旁邊的男人還在不停地說：“別心急，別慌，慢慢來，沒人催你。”
挺有套路。
王業摸著下巴。
隨著采血結束，獻血者的靈力已經有大半順著針筒被強行掠奪去了。但獻血者并沒有著急著離開，而是走到了另一邊，拿出手機。
王業注意到，有一個人給他發了一個總金額高達20W的紅包！
200cc血二十萬！
這個價錢...整體上來說，是沒有坑這個人的，哪怕是充滿靈力的血，也不至于達到天價。而且他們的醫用設備也沒有什么問題，每個東西都用酒精殺毒...
這事兒，自然不歸王業管，他平常也沒有樂于助人的好習慣，如果自己忙著研究工作的話，指不定會當完全沒看見。
但巧就巧在，王業現在不僅很閑，身邊還恰好就有一群便衣！
他從口袋里把小本子拿出來，在本子上寫下“這個獻血站在買血。”
寫完，他把這張紙撕了下來，隨手向一旁一丟，當他脫手的一瞬間，一陣莫名的微風吹過，將這張紙帶著飛向了之前借給王業紙筆的便衣。
畢竟幫過自己，哪怕這事兒不能立功，也該首先考慮這個人。
做完好事不留姓名的王業走到一旁的石凳上，默默地坐下望向遠處的天空，準備消磨一下時間。
王業，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藍色的天空了。
懸掛于自己頭頂的隕石終于已經墜落，雖然帶走了自己的一顆眼睛，但卻還給了自己從多角度、內外進行觀察的神奇能力，王業也就不怎么在乎一顆眼睛。
“那邊是要下雨嗎？”
王業看著遠方，那邊隱隱間有一層陰云，偶爾間，似乎有白光閃過。
王業望著那云，愣愣地發呆。
他掏出手機，想要拍一下那邊的云彩，卻忽然發現，獻血站那邊竟然開始快速地收拾東西起來了！
什么情況。
現在才上午10點，排隊的人也還有不少，從他們站點拿出來的針筒數量來看，也明顯不該是這個時候收拾...
顯然，警方那邊也有了察覺，幾個離得近、并且主要工作不單單是保護王業的便衣，慢慢地向那邊靠了過去。
可還不等他們靠近，那個原本和女大學生一起的男人，忽然一把推開女生，迅速把所有的血包全部扔到了車上。同時，那個給人轉賬的男人，也急匆匆地從另一邊狂奔過去——
這是要跑！
把筆送給王業的警官一看這情景，連王業都顧不上，靈力匯聚到雙腿，箭一樣地飛奔而去！
可不等他趕過去，白大褂的手上滲出了大量的鮮血，在一瞬間便將白色的袖口染成紅色，血液漂浮在空中，匯聚成了一個一個的紅色血釘，朝著那警官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