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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那抹邪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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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快,那兩輛混蛋車也快。我慢,他們也慢,也是我技不如人,怎么都擺脫不了糾纏。而且他們還在不斷吐著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我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他們的話一次比一次不堪入耳。只顧看車,沒有注意旁邊寒夜的臉色,直到他沒有感情色彩地說:“踩剎車。”我才瞟了他一眼,急速踩了剎車。

  跑車強大的馬力被緊急制動,刺耳的剎車聲音在空氣中震蕩。車停下,寒夜解開安全帶道:“我來開。”

  我們下車交換了位置,他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系好安全帶。”

  我匆忙關好門,系好安全帶,寒夜才發動車子。

  那兩輛車見我們停下,以為不走了,又掉頭追過來。

  寒夜換擋加速,朝那輛敞篷車直沖過去,那輛車似乎也毫不畏懼地對沖過來,可怕的速度,兩車瞬息就會相撞,然后灰飛煙滅,我可憐重生來的半條命啊!

  “啊——”我尖叫。不,不只有我尖叫,似乎車外,那兩個男人也在叫。

  我都沒有看清楚,兩車已經交錯過去。我驚魂未定地看寒夜,他開車好帥!初次交手,敞篷車上的兩個男人就被嚇得和我一樣尖叫。痛快!我回頭,那幾個混蛋居然還敢追過來。

  寒夜放慢車速,兩車飛一般超過,我聽見有人在罵:“寒閻王,女人的車不好坐了嗎?還是在女人身上爬著比較舒服吧,哈哈哈哈……”

  寒夜提速,前邊拐進比較窄的公路,再往前就是盤山公路。他飛一般的速度,超過了敞篷車,沖向前,擠向那輛雷克薩斯跑車,幾番爭奪,雷克薩斯被擠下公路,差點進了道溝。

  寒夜開車上了盤山路,我扭頭看他,他面無表情,車速不快,我知道他再等那幾個混蛋。他內心已經被激怒,就算那幾人不追來,他也會追回去,但那幾個紈绔子弟能受得下剛剛的侮辱嗎?我也堅信。他們會來。

  十分鐘后,后面有了跑車強勁的馬達聲,天光已經漸漸暗淡下去。這必將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我看到寒夜的嘴角泛起微微的邪惡的笑,那種邪惡太具誘惑力,我一時有些犯傻發呆。

  狹窄陡峭的盤山路上,三輛不要命的豪華跑車不停地追逐、漂移。我恨不得找塊布把自己的嘴堵起來,好讓它不再連連尖叫。

  前邊凸顯一塊巨石崖,雷克薩斯從后面沖過來,但沒有直接超車,并行在我們左側,目標很明顯,讓我們撞上那塊巨崖。飛一般的速度,“吱——”急剎車,漂移,我們的車從雷克薩斯右邊退出,從它左邊漂過,巨崖在眼前一閃而過。

  敞篷車過來,被寒夜一個S形,擋在后邊。

  不斷較量中,敞篷車越來越體力不支,沖力漸小。它已經怕了。但那輛雷克薩斯越戰越勇,越強勁,由盤上山到盤下山,它死死咬住我們的保時捷。

  天地一片黑暗,蒼穹上明珠般的星星閃耀,旁邊似乎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偶爾一輛亮著明燈的車從對面開過來,然后一閃而過。

  連續幾個急轉彎,雷克薩斯與我們各有前后,我想這樣咬到天亮也分不出勝負。盤山路總是一次左拐一次右拐,剛剛一個右拐后,該左拐了,但對面一輛車,卻從右邊過來,也許盤山路下到底了。

  雷克薩斯從后面趕來,寒夜提速,做出似乎要左拐的假象,雷克薩斯想都沒想沖了過去……然后沖出前邊公路,向山下滾去。

  這一次我緊緊地捂住嘴巴,沒有讓尖叫聲發出來。

  我能聽見車與石頭的撞擊聲,我還能聽見樹木折斷的聲音。

  寒夜開車快速下山,轉過彎,很快到來谷底,大片的鵝卵石,我們的車燈最遠處,隱隱看見那輛車,車身上有了煙氣。

  寒夜打開車門,對我說:“你在車上不要動。”

  我看著他信賴地點點頭。

  車燈照著他的背影,一百米、二百米、三百米……他終于到了那輛已經輪子朝上的車。

  火!那輛車突然竄出火苗。

  “寒先生。不要!”我出了車大叫著朝他跑去。

  “不準過來!”他命令著吼道。

  我愣在原地。

  他彎腰搬起一塊石頭,將沒有碰爛的車玻璃徹底砸開。

  “救我!救救我!”我聽到車里人悲慘恐怖的聲音。

  寒夜將里邊的人拖出來,一只手扯著他的衣領向著這邊狂奔。

  “咚——啪——呯——”那輛車爆炸開,火光沖天。

  寒夜將我撲倒。

  爆破的聲音漸漸平息,我喘著氣,他的嘴貼在我的耳朵上,我的唇瓣上是他的喉結。

  他從我身上爬起來,將我扶起,檢查我:“沒有傷到吧?”

  我搖搖頭,一手揉著剛剛倒地時被鵝卵石磕疼的背。

  旁邊那個男的在地上呻吟,還有動靜,應該死不了。

  寒夜牽著我的手回到我們車邊,那輛敞篷車在我們車旁,車上兩個人已經嚇傻。

  寒夜沒說話,打開車門,把我塞進去,他開車,我們原路返回。

  我驚魂未定,身體瑟瑟發抖,剛剛一幕總在眼前晃。寒夜一邊開著車,伸過一只手,握住我的手,溫暖有力。我緊緊抓住他的手。身體漸漸不再抖。

  平穩下來,我就放開他的手,讓他好好開車。

  一路無語,車進了市,終于有了路燈和川流不息的車流。

  “餓嗎?先吃點兒東西吧?”寒夜問我。

  “不要,我要回家。”我太想一個安靜的角落,去消化剛剛的噩夢,“寒先生,你認識剛剛那幾個人嗎?”

  “被我從車里拉出來的那個是榮家的二少爺榮貴龍,另外兩個是痞子。”寒夜淡淡地說。

  “榮貴龍和榮婉娜是什么關系?”

  “親姐姐。”

  我點點頭,不再問什么。

  寒夜一直將我送到我家的門口。我開了門,問他進來坐坐。

  他搖搖頭:“不早了,你早點睡吧。”然后他替我關上門,將他自己關在門外。

  其實我更想這時候,他能抱抱我。我又打開門,他已經不在門外。關上門,將包扔在沙發上,無力的蜷縮在沙發里,眼淚不爭氣地滑出。

  他的愛究竟在不在?越靠近,越難懂,他像一個巨大的黑洞,我愿意被黑洞吞噬,但他卻將我推出在邊緣。

  一天來發生的點點滴滴在腦海過目,他嘴角那抹邪惡的笑總是揮之不去。寒閻王,對于他的敵人來說,他比奪命的閻王還要殘忍。我不能想象,他今天不砸開玻璃救榮貴龍,事情會怎樣發展。

  流淚流累,洗澡去睡覺。

  早上醒來,簡單吃了早飯,整理背包去上班,才想起寒夜買車的手續和發票都在,今天到公司交給他吧。

  我無意中發現發票上車主的名字是——薛之雪。荒亂的翻開所有資料,一切名字都是我,我的名字,我的身份證號。這車——是我的。

  他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來買車,或者說他為什么要買車給我?何況這不是一個小數目。他知道,我不是一個虛榮的女人,我不喜歡用珠光寶氣來裝扮自己,也不羨慕名車美女。我要的很簡單,只是一場簡簡單單的戀愛,一個真真實實的丈夫,但他不愿意痛快地給,卻用這些東西來堆積我,有一種被侮辱了的感覺。

  從小房里推出自行車,像往常一樣去上班。

  過了四川路和青浦路的交叉口,有個騎自行車人追上我。在我旁邊說:“說好了在這里回合的,你怎么不等我?”

  寒夜!

  “你真的要騎自行車嗎?”我不可思議。

  “我有騙過你嗎?”

  我搖搖頭,笑,笑得要抓不牢車把。他一身運動衣,太陽鏡很拉風,怎么看都是帥哥一枚。

  “你的保時捷呢?”我問。

  “在公司呢。”

  我笑道:“你買車不開,放在公司,自己騎自行車上班,圖什么呀?”

  他無辜地道:“我們小區治安不好,總丟東西,我也沒有車庫,破桑塔納扔在樓下日曬雨淋就可以了,保時捷放在樓下,晚上就跟別人去睡了,早上起來只留下車轱轆印給我,所以只能放公司了。我還是喜歡我的破桑塔納,放哪兒都放心。”

  就像男人說娶個丑老婆,不怕被人拐跑似的。我不能不笑。

  “對了,寒先生,你怎么用我的身份證買車?”

  寒夜振振有辭地道:“老板娘說了,車要與女孩相配,你先就屈就一下用它吧,今天抽空去辦一下牌照。”

  “寒先生,”我鄭重地道,“我不要你給我買車,我們……我們算什么?”我臉紅了。

  “哦,那……我們……算我借你的名字買車好不好?我怕資產多了征稅。”他找了一個不是借口的借口。

  我不再問,不再說什么。一個女逼問一個男人說愛自己,我做不到,而且我知道,他不愛我,不然他不會這樣子,他的電影里多是敢愛敢恨的人,他敢癡癡地追江水月,讓全世界知道他在追她,如果他真的喜歡我,又怎么會怕承認愛我追我?

  到公司,大家并沒有看到寒夜騎自行車而感到意外,看來他平時難免會騎自行車上班。

  六叔問道:“阿寒,車又壞了?”

  “愛車又罷工了啊,我這不幸的老板!”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引得上班經過的同事們一陣笑聲。

  上午,寒夜派一個員工陪我去辦汽車牌照,當保時捷從他車間辦公室開出時,引得一陣圍觀。

  岳冠山道:“阿寒,你又買車干嗎?你那輛奔馳不還鎖在倉庫里嗎?就騎自行車挺好,強身健體還順便泡了妞。”

  “滾!”寒夜對岳冠山又罵又踢。

  這是一個不能用正常人眼光看待的公司和公司老總們。

  下午,我被寒夜臨時安排到陳山導演新劇里設計造型和指導化妝。我了解到,韓樂翔傳媒策劃部有個形象設計室,寒夜估計一開始是要調我去這個設計室,卻被侯羽箭歪打歪帶到集團的策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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