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全副武裝集合之后,被告知要強行軍奔襲到距離教導大隊28公里外的一片森林邊緣,對于這些隊員們來說,這已經是司空見慣了,而且這次居然不用加重量輪胎或者原木,已經是“輕松”的事情了。沒有猶豫,黑夜中幾十名隊員快速奔襲,2個多小時后到達了指定地點。
天還沒有完全亮,前面就是森林,此時看來,里面黑森森的一片,高大的松樹柏樹中間再攙雜著許多的灌木荊棘,枯枝朽木七橫八叉,根本沒有路可走,偶爾從森林里面傳來井悚的鳥啼獸吼,讓人不寒而栗。
整隊完畢,嚴正平發布命令:“這片森林,就是你們未來36小時的訓練場,36個小時,你們要穿過這片森林,再從森林的另一端度過一條河,這條河就是你們前前武裝泅渡的那條石磙河了,不過,到時候你們肯定能發現那條河與下游不一樣的地方。情報,就在河對岸五公里處的地方,有一面紅旗作為標志物。整個任務期間,沒有向導,沒有飲食供給,沒有任何搜救措施,假如你們走不出這片原始森林,我可以保證,你們的生死協議沒有白簽,因為要是在這片原始森林里面體力耗盡,就死定了!所以我建議你們小組行動!”
嚴正平的話說完,隊列里頓時死寂,嚴正平沒有再多說話,給每個人發了一個指北針。()又根據每個人地“豬仔”編號,在他們的后背上用別針固定了一個號碼,隊員們問這是干什么用的,嚴正平冷著臉說道:“這是準備萬一你們死在里面,被野獸吃得面目全非的時候。還可以認出你們的尸體來!”一句話說完。所有人都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地威脅,之后,嚴正平宣布行動開始,幾十人地隊伍自動結成幾個小組,很快消失在黑暗的森林中。
隊員出發以后。嚴正平轉過身來。把教官們集合到一起。小聲說了幾句,教官們明確任務之后,出人意料的。也都走進了森林中……
隊員們當然不知道教官的行動,鐘國龍這一組一共六個人。就是他所在宿舍的,劉強、余忠橋、兩個河南兵,還有晚上摔下床地那個直屬偵察營地二年兵,按照各自在原部隊地職務,鐘國龍依舊被推選為組長。(.8.)
鐘國龍這一組根據指北針的方位,找了一條自己認為可行的行動路線其實這路線根本就意義不大,一走進森林,情況跟他們在外面觀測到地一樣,根本就沒有什么路,越往里面走,灌木荊棘就越茂盛,頭上是密集的樹葉看不到天,全組人就像是進入了一個迷宮一樣,深一腳淺一腳地望森林地深處走。
“大家注意!大家注意!要求所有組員必須集體行動,共同進退,不要掉隊,小心腳下的路!”鐘國龍低聲囑咐著自己的組員們,走在最前面,和并排的劉強一起用95上的軍刺拔開茂密生長的灌木叢,小心翼翼地探著路。
“36個小時,我看咱們誰都走不出去!”一個河南兵哀聲嘆氣地說:“你們說說,咱們現在這狀態,餓都得餓死了!”
“走吧!說不定森林里面能找到什么吃的東西。(YYS8.NET)”另外一名河南兵算是安慰他,“要是能遇見什么野果子啊什么的,咱們還能補充點營養呢!”
“野果子肯定是夠戧!”余忠橋笑道,“這森林一看就不像是長野果子的地方,除了樹就是這野草野刺,哪兒有野果樹啊?這才叫荒山野嶺呢!”
“可是咱們要想過去,就一定得想辦法吃東西,否則真跟他說的那樣,餓也餓死了。”劉強憂慮地回頭說了一句,又轉向鐘國龍:“老大,有什么辦法沒有?”
“沒辦法!天亮看看再說吧!”鐘國龍實話說,也確實是這樣,這片森林一眼望不到邊,在黑夜里,別說沒有什么果樹,即使是有,也根本看不到。
幾個人連成一溜望黑森林里面扎,忽然,后面嘩啦一聲,鐘國龍急忙回頭看,一個人摔倒了,正在地上呻吟,那是走在最后的那個奇怪的戰士,鐘國龍連忙命令大家停下來,跑過去看情況,剛剛走進來半個多小時,可別出岔子啊!
那戰士在地上,雙手捂著大腿,很痛苦地呻吟著。(萬卷書屋)
“你怎么樣?“鐘國龍已經到了近前,急切地問,那戰士沒說話,鐘國龍忙蹲下來檢查他的腿,手一摸,嚇了一大跳,戰士摔倒的地方正好有一塊樹葉的縫隙,微弱的月光下,那戰士的小腿上居然插著自己的軍刺!鮮血汩汩地涌出來,那戰士疼地直吸涼氣!
“怎么搞的?“鐘國龍著急地問。
“剛才……剛才不小心摔了,正好……“戰士痛苦地指了指軍刺,又閉了眼睛。
“誰有紗布?”鐘國龍著急地問,那河南兵應了一聲,掏出一個急救包:“最后一個!”
鐘國龍顧不了許多了,先拿背包帶把他的小腿上方固定住,避免血管繼續流血,又按住那戰士的小腿,低聲說道:“你要忍住!忍住!”
“不用……”那戰士忽然推開鐘國龍,一咬牙,自己把刺刀拔了出來,刀刺進去足有三寸,還好沒有刺穿。(歪歪書吧)
“好樣的兄弟!”鐘國龍贊嘆了一聲,又要上去幫那戰士包扎,那戰士似乎并不愿意讓別人插手,自己掙扎著把傷口暫時把扎住,疼得渾身直哆嗦。
“我們先送你回去吧,你不能再走了。”鐘國龍又說。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好……”那戰士依舊冷冰冰的。
鐘國龍有些不高興了,這人怎么這么冷血呢?看他痛苦的樣子,忍了忍自己的脾氣,又說:“那怎么行呢?你腿傷成這樣,怎么能走回去?還是我們幫你吧!”
“是啊!我背起來!”劉強也過去說。
那戰士連連搖頭,說了句:“沒事,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沒傷到筋骨和主動脈,能走!”
“你怎么知道沒傷到?”鐘國龍抱怨了一句,那戰士卻忽然一個冷戰,接著換了一種奇怪地語氣,很不耐煩地吼道:“你們走你們的,我自己會回去!”
他這么一說,所有人都生氣了,一時間都很奇怪這家伙的表現,那小個子的河南兵忽然冷笑道:“我說你也奇怪,刺刀好好地掛著,你怎么就刺到腿了呢?”
“我用得著你管嗎?”那戰士忽然惱羞成怒一般地瞪著那河南兵,強忍著疼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向起點走回去,鐘國龍剛要說話,剛才那個河南兵忽然把他拉住了,冷笑著說道:“別管他了,人各有志!”
“什么意思?”鐘國龍奇怪地問。
河南兵低聲說道:“你還沒看出來嗎?刀是他自己插進去的!”
“什么?”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疑惑地看著河南兵。河南兵解釋道:“都是受過訓練的人,一個跟頭下去,自己的刺刀把自己刺中腿的概率能有多大,我不用說你們也知道吧?自己宣布退出或者被淘汰,都夠丟人,不如就這樣因為受傷離開,回去也好說話唄!”
“怪不得……”鐘國龍恍然大悟,此時終于明白晚上這家伙為什么掉床下面兩次了!正如那河南兵所說,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士兵,假如從床上掉下來,也不可能那么重的落地,下意識地也應該會有保護動作的!鐘國龍沒有再說話,人各有志,說得沒錯,一揮手,剩下的人繼續前進。黑暗中,那受傷的戰士捂著受傷的腿,邊走邊哭。
天逐漸的亮了,森林里樹木參天,間隙越來越小,人走在樹下的灌木叢中,可見度比晚上好不了多少。連續走了好幾個小時,大伙全都累癱了,雖然是六月的天氣,森林里面依舊陰森冷濕,毫不容易走出一片密林區,陽光透進來幾縷班駁的射線,鐘國龍招呼大伙坐下休息一會兒,再走下去,濕漉漉的全身會讓身上的熱量逐漸喪失,那可不是好玩的。幾個人湊到大約一平米的陽光地帶,權當是曬曬太陽。似乎是老天故意作對,幾個人背靠背坐了不到兩分鐘,一大塊黑云彩飄過來,把陽光直接截斷了,戰士們咒罵了幾句,這次更糟了,一大早還算是多云的天氣,烏云越來越多,天色又暗了下來!
“趕緊走!要是下雨更完蛋了!”鐘國龍起身,帶著大伙又鉆進了前面的樹林密集處,期盼著密實的樹葉可以擋住馬上到來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