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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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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水欣開著車,在老時間來到洛家。而這時洛迦四女仆照常在花園澆灌花草,修剪枝葉,看到她的到來,也只當沒看到,低著頭默默做自己的事。

  然而出乎她們意料的是,今天藍水欣并沒有馬上開口問洛迦的行蹤,而是一個人杵在大門口,半天沒有聲息。

  過了一會兒,細心的菊發現不對勁了,她捅捅身邊的竹,示意她看藍水欣。只見她兩眼直愣愣望著洛家主宅的兩樓窗口,好像要望出點什么來似的。

  藍水欣今天穿得很漂亮,一身火紅的緊身絲質長裙,帶了副透明中帶點微藍的淚珠形耳墜,她還化了妝,藍色的眼影,淡淡的唇彩,說不出的性感誘人。然而這艷麗的妝化在她憔悴的臉上,卻有多了種凄清的美感。如果洛迦在這里,就會發現藍水欣今天的穿著打扮,跟他們第一次在酒吧約會時一模一樣。

  竹看了她半天,嘆氣道:“藍小姐,你別看了,少爺他真的不在家。”

  然而這句話,卻仿佛是把藍水欣這座抑郁的火山點燃了一般,只見她用雙手捂住耳朵,大叫:“我不聽,我不聽,你們都在騙我。”然后,她狀似瘋狂地飛快跑進洛家,穿過巨大的花園,直直停在洛家主樓的下面,眼睛盯著兩樓的窗戶,大喊:“洛迦,你出來呀,我求求你了,你出來呀!”她拉扯著自己的裙子,泣不成聲道:“我穿著你最愛看的衣服,化著你夸獎說漂亮的妝來找你,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呀,為什么你不肯出來見我?”她跪倒在地上,雙手撐著地,哀哀地哭泣著。那哭聲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憂傷彌漫在空氣中,聽得洛家四女仆也都紅了眼眶。

  然而,她們還是要硬著心腸,梅和蘭雙雙走上前去把藍水欣從地上扶起來,勸她道:“藍小姐,你別這樣,少爺他。。。真的不在家。。。”說到這里,她們自己也忍不住眼淚,把頭轉到一旁去。

  然而,藍水欣卻沒有看到,她漸漸地止住了哭聲,人卻像失了魂一般。四女仆都敏銳地感覺到,如今的藍水欣,仿佛只剩下一個美麗的空殼般,靈魂飄飄蕩蕩不知去了何方。

  她慢慢站直身體,嘴角硬扯出一個慘淡無力的笑容,一個人喃喃說道:“也罷,那就這樣吧,洛迦,我不會怪你的,我說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怪你的。我走了,以后不會再來找你了,我只希望,你能永遠記住我。。。”

  她轉過身,像一縷幽魂般,輕飄飄,輕飄飄地走到大門口,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洛家四女仆眼睜睜地看著藍水欣蕭索的背影,那種凄婉和決絕,震碎了她們的心。忽然,竹咬咬牙,叫道:“藍小姐,請等一下。”

  藍水欣停下腳步,不過依然沒有回頭。

  竹頓了頓,但還是說道:“少爺他在醫院,重傷昏迷著。”

  “啊?”不同于藍水欣立即旋風般轉過身來,望著竹透出無比焦急的雙眸,洛家另外三女仆也都愣愣地看著她。

  因為,洛迦的行蹤,是不可以泄漏的。洛迦住院前,蘇綺詩曾回來,介此多事之秋,為怕有人調查洛迦的事情,她曾嚴厲地告誡四女仆,絕對不可以跟任何人說洛迦的行蹤。如果有人來問,就一律以“出遠門去了。”來作答。蘇綺詩走后,作為四人中較為年長的竹和菊,也曾細細叮囑向來大嘴巴的梅和蘭不要多嘴多舌。想不到事到臨頭,卻是素來沉穩的竹先忍不住開了口。

  看著藍水欣問了詳細地址后,開車而去的身影,梅、蘭、菊齊齊把擔憂和疑惑的眼神投向竹。

  竹嘆口氣,說道:“如果蘇小姐要怪罪,就讓她怪罪我好了。只是我想,少爺也不會希望一個這么愛他的女孩子,就這樣給活活逼死了。”

  SH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大廳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著走著,居然變成飛奔起來。高跟鞋釘在地板上“噠噠噠”的聲音,傳到了大廳中每個人的耳朵里。

  藍水欣拎著挎包,飛快地穿過一條條走道往洛迦的特護病房奔去。一路上經過之人,無不朝她行“注目禮”。很多人張大嘴巴,認出了這是經常在市財經頻道露面的有名女強人藍水欣。不過當他們看到藍水欣前去的是洛迦那個病房時,就又不驚訝了。因為那個病房里每天出出進進的都是些國家領導人,大富豪,名模之類的,藍水欣擠在里面,可就一點也不突出了。

  藍水欣站在洛迦的病房外面,心劇烈地狂跳著,也不知洛迦現在怎么樣了,萬一。。。然而她吸一口氣,心里對自己說“不管他變成怎么樣都無所謂,只要他還活著就好。”然后,她堅定地推開房門。

  病房里,蘇綺詩和孫靜月看到來了藍水欣這個不速之客,都十分驚訝。不過孫靜月和藍水欣也是素識,只點了點頭就沒什么了。蘇綺詩卻瞇起了眼睛,想不通藍水欣為什么會找到這兒來。

  然而藍水欣卻像完全沒看到這兩人似的,只是中了魔般一步步走到洛迦床前,看著他氧氣罩下,蒼白卻仍不失俊逸的臉,輕輕握著他沒有吊針管的手,眼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滾而下。

  蘇綺詩、孫靜月兩人面面相覷,都對藍水欣的表現十分茫然。孫靜月從來沒想過藍水欣居然和洛迦認識,而且好像感情還十分好。蘇綺詩臉上卻露出深思、恍然、憂慮等等神色,表情變幻不定。

  這時,病房的門又被推開,這次來的卻是常客孫明耀夫婦。

  孫明耀夫婦在走廊里的時候遠遠就聽到病房里傳來哭聲,還以為洛迦怎么樣了,然而進來一看,卻發現自己女兒和蘇綺詩兩人好端端坐在椅子上,伏在洛迦床畔痛哭的是一個新來的女子。孫明耀怎么看這人怎么覺得熟悉,不動聲色地走到她側面去一看,卻原來是藍水欣。孫明耀皺著眉頭,先是疑惑,繼而臉色大變。朝著自己妻子使了個眼色,然后走到孫靜月身邊,慈愛地說道:“月兒,洛迦這邊爸爸幫你看著,不過你缺課這么多天了,應該快點回BJ去繼續上課了吧?”

  孫靜月搖搖頭,說道:“洛迦還沒醒,我不走。”

  孫明耀大傷腦筋,他換個方法,繼續勸道:“那么,你跟爸媽回去見見你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吧。你失蹤的時候,他們都很擔心你,現在你回來這么久了,一次也沒去看他們。他們都說了,要親眼看到你,才能確定你的平安。”

  “這。。。”孫靜月猶豫了,她看看躺在病床上的洛迦,又看看蘇綺詩。蘇綺詩就對她說:“那你就回去吧,洛迦由我來照看好了。”孫靜月猶豫良久,終究點點頭,依依不舍地跟父母走了。

  孫明耀一家在對話的時候,藍水欣仿佛一句話也沒聽見般,只是趴在洛迦床邊不停地哭著,就像要把這兩天所受的委屈和對洛迦的擔憂一起哭出來般。等到孫明耀一家走了良久,她的哭聲終于低下來,肩膀還是在不斷地抽動,情緒卻漸漸穩定了。

  蘇綺詩一直神色復雜地看著她,此刻,她默默上前,遞了包餐巾紙給藍水欣。

  “謝謝,”藍水欣接過來,對蘇綺詩說,“謝謝你這些天一直照顧他,請問你是他的?”蘇綺詩臉上的黑眼圈讓所有人都看出來她心力交瘁。藍水欣也沒想到,蘇綺詩這樣大牌的名模,居然能干照顧人的事。

  “我是他。。。管家”蘇綺詩想了想,無奈地說。然后她牢牢盯著藍水欣的眼睛,同樣問道:“那么請問,你是洛迦的。。。??”

  “我。。。我算是,她的情婦吧。”藍水欣猶豫了半天,同樣無奈地說道。

  “哦,是這樣啊。”蘇綺詩臉上一種說不清的苦澀表情,仿佛在意料之中,卻又好像不能接受一般。

  從這天起,藍水欣就和蘇綺詩一起陪著洛迦,然而又是兩個星期過去了,他卻仍然一點蘇醒的跡象也沒有。洛迦的父母一有空就會趕過來,醫生對他們說,如果近期內洛迦再不醒的話,很有可能會變為植物人。

  這天夜里,藍水欣坐在洛迦床邊的椅子上沉睡,蘇綺詩工作耽誤地太多,終究不得不匆匆忙忙處理去了,晚上也沒法趕過來。洛迦一如既往地昏迷著,看他沉靜安詳的睡顏,根本就想象不出這是個快要變成植物人的少年。

  忽然,洛迦所在的病房靠外面的窗戶一陣輕微的顫動,片刻后,本來關緊的窗戶居然在外面被人打開了。伴著一陣吹得窗簾飄拂不定的清風,一個黑黑的人影突然出現在洛迦的病房里。只見她拍掉沾了滿身的泥灰,然后看著洛迦道:“當初見你的時候那么有精神,怎么一下子變成這個樣子?盼望你快點醒啊,也不枉我翻墻來看你。”月光照射在她的身上,映出她一張絕美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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