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六州大疫!
光和元年的年底,大漢朝廷上下都是一派喜氣洋洋,靈帝高興的是南匈奴屠特若尸逐就單于死了,由其子呼征做了新的單于。根據北方傳來的奏報,年輕的新單于面臨著很多問題,包括一些野心勃勃的王位爭奪者蓄意的挑釁。這個消息意味著南匈奴短期內不太可能有精力襲擊漢朝的北部疆域,加上劉備平定了江東,使山越暫時不會對江東產生很大的威脅,展望光和二年,也許邊境上的麻煩會少很多。
對于朝廷重臣來說,卻是各人歡喜著各人的事情:
王允、荀爽他們正在為順利解決高陽王這件事偷偷高興著。馬騰不負重托,將巨鹿的盜群全部抓了起來,而且很巧妙的將這些捆綁好的盜賊運送到了高陽王府上,制造出一場被“滅門”的慘禍。之后馬騰帶著高陽王一家悉數退回到扶風,沒有給州郡核查的人找到一點蛛絲馬跡,而隨著盧植上表請靈帝斂葬高陽王闔府被拒之后,朝野上下再也沒有什么人去提高陽王一家的生死。久而久之,這件事就被人們逐漸的淡忘了。
對于劉備而言,光和元年的收梢好的不能再好,盧植進京任尚書一職,這對劉備來說,意味著“弘農系”又多了一個強有力的重臣,這不管是對劉備目前的安身保命也好,還是今后的發展也罷都極為有利。可是還有一件事更讓劉備高興:“十二月,己巳,立貴人何氏為皇后。征后兄穎川太守進為侍中。后本南陽屠家,以選入掖庭,生皇子辯,故立之。”
何進從河東到穎川,再由穎川進京師,很快的向大漢朝廷的權力核心靠攏,再加上王允、荀爽這些重臣為他“造勢”,何進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一個炙手可熱的人物。
對于外戚的再一次登臺,宦官們顯然準備不足,曾經構陷宋皇后的中常侍王甫又想著重施故伎,向靈帝進言,稱何進“狂言悖行,屢逆犯上”,沒想到靈帝輕描淡寫的回了他一句,“想進本南陽屠家,如何能悉數知曉宮中禮儀。高祖能容樊噲,朕豈容不得妻弟?”
王甫進讒的事情被荀爽第一時間告訴了何進,讓何進對王甫等人恨得牙癢癢的,偏巧不知道究竟的張讓這時派遣使者給何進送禮,正在氣頭上的何進連門都沒有讓使臣進,以一句“外臣不敢收受內廷之物”就把張讓送的禮以及使臣統統趕出大門。
張讓接到禮臣的稟報正在納悶,再一打聽,才知道王甫早把這個大敵樹起來了,只好大罵了王甫一通,卻對何進無計可施。
劉備拉何進斗張讓的計劃總算順利的實行了第一步,接下來,劉備開始考慮著如何為五年之后的黃巾起義做準備。
劉備對于“漢犁”和鐵搭的設計并沒有通過朝廷的認可,雖然大多的重臣都認可了荀爽“漢犁可配中等之牛,日可犁田十畝,鐵搭雖仗人力,卻可緩解無牛百姓之苦,功莫大焉”的評論,也認為劉備此舉“功在社稷”,但是靈帝一天不點頭,新式的農具就一天得不到推廣。
眼看著就要進入光和二年的春天,劉備想到大漢朝那些農民還要使用著簡陋而粗糙的農具耕作,心里就沉甸甸的。
曾經強盛一時的大漢王朝即使已經積貧積弱到任外藩異族欺凌的地步,作為最高統治者的靈帝除了斂聚私財、任用中涓、留連美色以及防范別人觸及他的威嚴之外,居然沒有一點對百姓的關心,難怪后世的不少學者都說漢之亡在于靈帝一朝。雖然這話有些偏激,但是靈帝的荒唐事確實沒少干。
外間正是大雪漫天,這一年的洛陽分外的冷。
大漢君臣僅僅歡喜了一個月都不到,“春,大疫”,光和二年兇相畢露的以一場瘟疫開始了新的一年。
疫情開始的時候,劉備正在弘農縣的家中“養病”。
劉備托病不出的時間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這一次他倒沒有琢磨什么新式的農耕工具,“漢犁”和鐵搭的的命運已經讓劉備清醒的認識到一點,在大漢朝的環境下,與其費盡心思的設計出某一兩種新式的農具,倒不如切實的建立一種農業研究的機構。這個機構可以以中央政府的執行能力統一規劃,比如參考現有的鹽、鐵、酒專賣制度提高糧價,還有調整糧食的運輸系統等等。農業如果能夠獲得成功,將來的科技、教育這些方面也都有了模本。
劉備一度曾這么設想:為盡可能多的領域建設好體系,有了體系,所有學科的發展都將是有條理的運行,那么悠悠千年之后,中國一定會是全世界政治、經濟、文化、科技全方位的領跑者。
可是劉備也意識到一點,他所設想的這一切現在還只是紙上談兵,哪怕是讓這個重門第勝于一切的時代風氣有些許改變都不是朝夕可以達到的,更何況他要將很多“賤業”扶上桌面。
劉備不禁想到了高高在上的靈帝,如果他不是一個皇帝,也許這個時代最能接受自己觀點的人就非他莫屬,這一點,只看靈帝開的鴻都門學就可以知道。想到這里,劉備只能無可奈何的苦笑一聲。
拋下這些煩人的想法,劉備很快就找尋到了生活中的快樂:教甘云蘿唱昆劇。
作為曾經在二十一世紀的鐵桿“票友”,劉備會唱不少段子,比較熟悉的比如說“桃花扇”、“游園驚夢”。有一回他實在閑極無聊了,自己躲在房間里哼著“尋遍,立東風漸午天,那一去人難見。看紙破窗欞,紗裂簾幔。裹殘羅帕,戴過花鈿,舊笙簫無一件……”正哼到這里,忽聽到身后有聲音也在輕輕的哼,劉備連忙回頭一瞧,卻看見甘云蘿正站在他身后,眼中泛著異彩,。
“你從哪里學到這樣的東西?”甘云蘿見自己被發現,索性大大方方的問劉備。
劉備趕緊裝糊涂,“我學到什么?”
“你不要當我沒聽見,就是你剛才哼著的那個,這個和我們的詩可不一樣,長長短短的,好像你當初跟我說的那個,沒想到唱起來真好聽。”
劉備想起當初甘云蘿逼他以洛陽和章臺入句做詩的事,不禁也笑了起來,“原來你問的是這個,我隨便哼的。”劉備想起漢代可還沒有這個昆劇這個東西,只能打個哈哈,希望蒙混過關。
“隨便哼的?”甘云蘿眉頭一皺,接著嘴巴一撅,“隨便哼能哼的這么好聽?還有,這種句子的東西除了你,誰都沒有這么做過,上回我以為是篇短文章,結果把你放過去了,今天才知道你原來會這個,我可要你教我。”
劉備頓時大感頭疼,他雖然會不少名段,可是時間久了,也有不少已經生疏了,這還不是關鍵的問題,最讓他頭疼的還在于他所有會的段子都是寫些漢代之后的事情,就比如他剛才哼的那段“桃花扇”選段。如果甘云蘿問到這些段子說的是什么事,只怕他一不小心就會說漏嘴。
甘云蘿見劉備面露難色,半天沒有答應她,立刻急了起來,“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一看甘云蘿急了,劉備也沒折了,趕緊拱手投降,“教,我教還不成嗎。只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我才教你唱這個。”
“放心吧,只要你肯教我唱,我什么都答應你。”話一出口,甘云蘿立刻意識到不妥,粉臉一紅,趕緊補充了一句,“除了那個。”
劉備哈哈一笑,“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甘女俠也有害怕的事。”
甘云蘿使勁咬著嘴唇,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來,“你這個無賴,小心本姑娘一劍結果了你。”
劉備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女俠饒命,小人不敢了。”
見自己打了個勝仗,甘云蘿臉上顯出得意的表情,“說吧,要我答應你什么條件?”
“我今天教你唱的這個可不能到別處唱。”劉備看見甘云蘿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有忙解釋了一句,“當初我學的時候,就是這么被囑咐的。再說,朝廷上的那些大臣要是知道我在家里唱這些調子,多半會取笑我的。”
“行,我答應你了。”甘云蘿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劉備。
從那天開始,劉備就開始教甘云蘿唱昆曲,不過對于曲子中的所提到的一些朝代和物品,劉備一概不解釋,每當甘云蘿問起,劉備也只說自己也不知道,還說當初自己學的時候就是這樣。
甘云蘿雖然聽的滿肚皮狐疑,但是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從劉備嘴里問出那么來,只好收拾心思,專心學習昆曲。過不了多久,聰慧的甘云蘿居然也能唱出好幾段曲子來了。
就在他們兩個人悶頭在家中唱曲的時候,京師一封書信送到了弘農,頓時將劉備平靜而愜意的生活徹底打破。
“六州大疫!”看完書信,劉備與甘云蘿面面相覷,則聲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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