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第七十八章:虎牢關上第七十八章:虎牢關上 旌旗如云,戰馬如虎。
顏良洋洋自得的站在隊伍的最前方。
這些天來,他每到這個時候都要到虎牢關前叫一回陣,不過自從那個新來的將軍在他的九宮三才陣里吃過那次大虧之后,就再也沒有下來過,他現在的自信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如果不是因為兵少了些,他肯定要指揮攻打虎牢關了。
說到和新來的那個呂布交手,這是顏良心里唯一有些膽怯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見機走得快,最多三十個回合就得在對方的戟下做亡魂了。
顏良不無納悶的想“劉備手下怎么有那么多的奇人異士呢?”
虎牢關的城門緩緩打開,好象一只踞地而臥的老虎慢慢打了個呵欠。
多日沒有看見對手出戰的河北大軍嚇了一跳,略略向后退了兩步,同時將刀槍挽好,擺出一副預備對敵的陣勢。
騎著一匹青鬃馬,穿著一身青色戰袍的敵將出現在城門處,身后是四五千步兵,連一個騎兵都沒有帶出來。
顏良的眼睛微微瞇縫起來。
來得既不是和他交手的那個呂布,也不是那個堪堪和他打做平手的許褚。
不但如此,來得這員將領甚至沒有穿戰甲,帶的也純粹是步兵,虎牢關難道出了什么事情?
顏良抬起頭來,疑惑的看向關上,赫然發現虎牢關的旗幟變了,變成一面大大地“劉”。
姓劉?妊道是劉備親征虎牢?顏良的目光變得灼熱。
鼻吸也粗重起來。
如果真是劉備親來虎牢,而被他一鼓成擒,那將是多大的一份功勞?想到這里,他再也沉不住氣,一擺手中大槍,大喝道,“列陣。
隨著他的將令。
他身后過萬兵丁迅速移動,很快列好了陣形。
就在這時。
對方那員青袍將忽然一頓,在距離他將近兩百步的地方勒馬停住了。
“不是被陣法嚇到了吧?”顏良遲疑了一下。
他想好的計策是將關羽等人引到陣中,慢慢的將這幾千步兵“磨”死,同時誘更多地守軍出關。
憑著這套陣法,他相信以一敵四不成問題,如果對手再合作一些,幾千幾千的送兵進去。
以一敵五、六都可以,而現在對方地靜止不動恰恰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顏良扭頭看向身后陣中,遲疑了一下,終于下定決心的喝道,“前陣散開。
”河北兵士被主將這個朝令夕改的舉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鐵一般的軍紀讓他們僅僅遲疑了一瞬就開始默默的服從起來。
關上,一襲深皂色厚布袍的陳群站在劉備身旁,細看著關下河北軍陣地變化。
“長文可有所得?”劉備笑吟吟的問道。
可能是身上肩負的責任太多。
劉備已經漸漸忘記了自己不過是個二十二歲的青年,而當陳群被帶到他的面前,他一眼就覺得這個雖然還沒有長成大人樣的單薄少年很投緣,就象自己的弟弟一樣讓他關切和喜愛。
“稟郡公,依群觀之,敵將不過略知此陣之用法。
臨敵變化顯然欠缺良多,只看此番散開前三陣便可知。
“依長文所見,我軍當如何是好?”劉備接著問道,眼光中充滿著鼓勵。
陳群遲疑的看了一眼劉備,鼓起勇氣說道,“若只看此番布置,便知敵將有意yin我軍沖前,彼時則再合攏陣勢,此陣便再無破綻,不過他驟散置前地三陣。
此戰已是必敗無疑。
郡公可命那位將軍自東南角殺入。
再自西北角殺出,此陣必破。
“好。
就依長文之言。
”劉備呵呵一笑,接著派出傳令兵急速下關,讓關羽依計行事。
“郡公竟絲毫不疑小子?”陳群被劉備這么快就接受自己的意見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劉備。
在他心中,自己不過是剛從敵營被引回來的一個無名小卒,雖然有父親的忘年故交戲志才在場,而且自己也確實是被虜獲到敵營去的,但是這么容易就接受自己地意見,這還是讓他吃不消,有些受寵若驚,也有些戰戰兢兢。
“備為何要疑心?”留備微微笑了一下,“慢說長文不過是被河北軍虜至軍營,即便是敵將又能如何?此關現在的守將呂將軍便是新降不久,備一般信之不疑。
這一番話說出口,不但關上觀戰的諸將點頭不已,而陳群也連連點頭,便是剛挨了二十軍棍的呂布聽了,心中也是受用不已,不過他這會卻動彈不得,因為施軍法的都是原本跟著許褚守關的兵丁。
這個安排與劉備沒有關系,而是荀彧刻意安排的。
有了這幾個施軍法的小兵回去一說,原本守關的近三萬士兵心中積累的怨氣多少也沖淡了一些,從長久來看,兩邊都沒有占了什么便宜,算是皆大歡喜。
“郡公用人不疑,小子心中感佩。
”陳群心悅誠服地深施一禮。
“對方這陣有什么名堂?”劉備笑著指著河北軍陣說道,見陳群愣愣地看著他,忙說道,“備早年曾率兵征戰江東,也曾向戲先生請教陣法之妙,不過備資質淺薄,只知此陣與山越大軍所用之陣多有不同而已,至于妙處卻不得要領。
“郡公既下問小子,小子當知無不言,”陳群笑了笑,“山越與其他蠻夷久與我天朝為戰,因此也學得一些兵法,不過多為司馬之故陣,只算得后天之陣,不得先天要領。
“陣法還分先天后天?”劉備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陳群,心忖他以前在二十一世紀看過一些武俠小說,知道練氣功有這些講究。
倒不知道陣法還有這些名堂,頓時好奇起來,接著問道,“何謂先天并后天之陣?”
“后天者,只依地勢為陣,或依山岳,或傍湖泊。
或借谷道、或假溪流,再以改變兵種搭配為要。
制造以少勝多之可能罷了。
“古來名將,莫不依此行事,難道此也有錯?”荀攸笑著問道。
他倒不是存心難為陳群,只是看這個少年侃侃而談,自然而然竟有一種氣度在內,因此忍不住刁難一下,但是作為一個熟識國事地人。
他自小耳濡目染地都是政治、軍事和經濟,對一些談笑用兵的古人十分敬佩,比如太公望、孫武等人,因此對兵法也頗多涉獵,在這一點上,荀彧倒不比他強。
“古來名將也多,不過如廉頗、吳起之輩只怕還當不上名將二字。
”陳群面上露出輕蔑的神色。
他話音一落,眾人一齊色變。
若不是礙著劉備在場,只怕就要質問起來了,只有戲志才一臉微笑的站在一旁,一副隔岸觀火的表情。
他早知道陳群會這么說,因為這個想法正是陳群的父親以前的想法,而今卻被陳群完全地傳承了下來。
“依陳長文之見。
古人以何人為名將,又是如何判斷的?”荀攸這次是真地有些生氣了,連稱呼都起了變化,讓旁邊的荀彧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知風角,識形勢,會陣圖,不拘一格,應敵于萬方,這才是將才。
”陳群淡然一笑,“以此論之。
孫臏、白起、李牧、韓信。
此皆不世之將才。
除了劉備和戲志才,眾人臉色都極為難看。
但是偏又極難駁斥陳群,因為陳群所提到的四個人恰好都是以善變出名的將領,剛好滿足陳群自己設定的要求。
“戰法不一樣,豈可一概而論?”荀彧皺著眉頭說道,“倒是這先天之陣又是如何,還請長文詳細解說。
”從陳紀身上算起來,荀彧比陳群還要長一輩,算是世伯,所以剛才見荀攸和陳群爭論的時候,他倒不好介入。
現在他把話題岔回到原來的“先天和后天”上,態度頗有些“不恥下問”地意思。
“不敢,”陳群笑了笑,他不知道荀彧和荀攸的身份,但是見荀彧態度謙和,不便失禮,趕緊謙遜的答道,“所謂先天之陣,乃受形于河書與洛書,并致守一,以成九宮,其訣當世也多有流傳,不過多為得其皮毛、不見骨血罷了。
倒是易理之說深得肯紊,只可惜又太深奧難明了些,致世人多是一知半解。
“九宮之法,無非二四六八之圖,即便成陣,亦為先賢道之為古闕,意為能得其形而不能得其神之陣,向來不聞當世能有靈活變化此法之人。
今日長文既這么說,難道此陣變化竟然了然于胸不成?”荀攸聽了陳群適才的一番談論,雖說覺得有些地方還有些牽強,但是有些新意還是讓他眼前一亮。
他是一個窮學而后工的人,之前看了不知道多少兵家的書,算是一個豐富的理論家,現在覺得陳群說得有趣,倒是不知不覺又把適才那一股子悶氣丟的不見了蹤影,又興致盎然地和陳群辯談起來。
“試看今日關下之陣便可知,”陳群笑著手指關下顏良的陣勢。
眾人這才想起關下之戰,急忙扭頭看去,卻見關羽一把偃月刀上下翻飛,已經從東南角殺進去半里許,身后伏尸處處,也不知死了多少河北兵將。
顏良帶著一支兵馬急著要沖進陣里去,卻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被隔在厚厚的河北大軍外面,急得他大聲直吼。
“這便是他不知陣勢變化,以致作繭自縛。
”斟群嘆息道,“九宮自有相生相克之道,生門可轉為死門,死門亦可化為生門,此全看布陣者之心意。
在九宮之中另布三才,妄圖奪天、地、人之造化,卻不知大巧則不工,至簡則不拙,此九宮之理也。
憑空多了這么一個陣,倒是多此一舉。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若是他布好陣勢之后以逸待勞倒也還罷了,不料他居然使前三陣自行松動,如此散而后合,本是陣法大忌。
我軍避開正面,則此陣因為前三陣散而未聚,以致無法轉動,終于一敗涂地。
關上眾人一邊聽著這么一個少年侃侃而談,一邊看著關下的關羽在河北大軍中橫沖直撞,都覺得哭笑不得,這情景倒好象陳群在授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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