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怕什么?只要依照我的計劃去做,最多也就一個晚上的事兒。”
黑暗女巫朱蒂壞笑著,蠱惑道,“查爾斯殿下,你放心,我會為你配置好特殊魔藥,保準讓你一舉俘獲莫妮卡的芳心!”
還,還一舉俘獲莫妮卡的芳心?
查爾斯眼淚都快出來了,他好想死,現在就想去死……
“查爾斯,你還要猶豫到什么時候?”朱蒂見對方始終搖擺不定,于是再次語言相譏,“你可是吾主最優秀的信徒之一,未來全人類的帝王,現在這一點點犧牲,又算得了什么?”
“想想偉大的光明吾主,想想你自己的將來!”
朱蒂的聲音慷慨激昂,可查爾斯聽得內心卻直發顫。
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以及美好的將來,查爾斯最終還是咬了咬牙,把心一橫,重重點了點頭:“好!我去!”
“哈哈,這就對了嘛。”朱蒂高興的拍了拍手,女盜賊阿曼達也隨之露出仿佛姨母般的微笑。
尤其是坐在一旁圣魔導師安德魯,著實松了一口氣。
他這位弟子確實優秀,現在由他弟子出馬,他這位做導師的自然就不用面對女典獄官莫妮卡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由我先說說計劃!”
朱蒂興致高昂,當場開始說起她正在籌備的計劃。
只是一場會議開完,查爾斯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似得,呆愣愣的坐在原地。
反正不論這個計劃的結局如何,他查爾斯算是完了。
位于帝都內城的宗教裁判所,他存在的目的,不單單只是偵查、審判、監禁、以及懲罰一切異端與罪惡分子,更是一種震懾。
它就像是一條惡毒的巨蛇,高高昂起蛇首,俯視著帝都,乃至整個帝國境內所有的人民,它警告著世人,任何干預反抗新教權利之人,都將被它毫不留情的吞噬下去。
進入宗教裁判所,立即就能感到內部血腥與壓抑的殘酷氛圍。
隨著樓層向下,越是關押在下層監獄的囚犯,就意味著犯下的罪責越重大,而他們受到的懲罰與折磨,也越發殘酷。
尤其是進入監押區域的那一刻,囚犯的慘叫聲便此起彼伏,殘忍血腥的場面隨處可見,恐怖的景象就仿佛來到了人間煉獄,令人毛骨悚然。
不過一旦到達宗教裁判所的最底層,一切的聲息,都在剎那間隨之消失不見。
沒有錯,宗教裁判所的最底層,是一個被鑲嵌在此的次級小空間,也是裁判所中最神秘,也最為隱秘的核心監牢。
這一日,被帝國皇帝卡洛斯認定為國教的新教教皇,正披著純白法袍,面戴金屬面具,緩步走入其中。
裁判所核心監牢的空間并不算大,大約僅有千平米,類似一個大型監獄,不過由于是一塊小型次空間,因此本該是監牢墻壁的地方,則成了一種散發著瑩瑩光芒的空間壁壘。
空間壁壘看似輕若無物,實際上無堅不摧,除了唯一的出入口,任何人都無法出入其中。
除此之外,其余地方與外面的監獄沒什么太大的差別。充滿污漬的地板,沾滿鮮血的刑具,燒的通紅的烙鐵……等等,一應俱全。
尤其是監牢的盡頭,正豎立著三尊碩大的十字架,上面還釘著三個人。正中間的那一位,赫然是一位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白發老人。
“納薩德爾,你還要負隅頑抗到什么時候?”
踏入監牢的教皇,徑直走到了十字架的前方,透過佩戴在他面龐上的金屬面具,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迫切與惱怒。
原來就在他面前,雙手,雙肩,以及雙腳全部被長釘,活生生釘在十字架上的老人,正是曾經光明教廷真正的教皇圣約翰·納薩德爾。
只是眼下的納薩德爾,看起來哪有半點尋常老人的模樣?
他上身赤裸,身軀上遍布新舊相接的傷痕。雙頰凹陷,衰老的皮膚上,充滿了深深的溝壑。手腳與雙肩的傷口上,血液已經凝固,穿透他身軀的長釘,仿佛與他的身體已經長在了一起似得。如此可怕的狀態,看起來已經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
在他的左右兩旁,還釘著兩位曾經的大主教。
他們分別是大主教詹姆士,以及大主教愛德華。
或許是因為自身實力比教皇納薩德爾差了一級的緣故,慘遭折磨的詹姆士與愛德華,狀態明顯比納薩德爾還要虛弱,此時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僅靠一口氣息在吊著。
至于他們當年共同被關押在這里的同伴們,早已化為了他們腳下一地的腐尸爛骨。
“呵。”
這時,一個虛弱的嘲笑聲傳出。
年老衰弱的納薩德爾,緩緩抬起了他的雙眸,那一雙老眼,早已渾濁不清,但仍然有一道令人不敢直視的光芒,依舊在堅定的閃爍著,“伊格納茲喲,你以我的名義,愚弄帝國,欺騙人民,必將遭到吾主的嚴懲!”
“吾主的嚴懲?哈哈,笑話!”
假教皇伊格納茲仰首冷笑,遂爾目光兇戾道,“光明老狗早就已經死了!這一點你我都清楚的很!”
“早在兩年之前,神隕出現的那一刻,我們與祂最后的一絲連系就已經徹底斷絕,祂最后的意識已經徹底消融,這世上早就沒有了神!”
伊格納茲神態越說越興奮,“或許祂最終的消亡,也有本教皇的一份功勞!”
早在百多年前,就開始流傳光明神已經消亡的流言。之后數十年,再也沒有任何神跡,光明教廷影響力也開始越來越衰弱,大量人民開始脫離信仰。相反其他被壓制的異教,以及王國諸侯等勢力,開始如雨后春筍一般,紛紛崛起,光明神消亡的流言,在這一刻幾乎已經被證實。
于是,當時剛剛成為帝國紅衣大主教的伊格納茲,滿腔的野心開始爆發。
他暗自籌劃,最終與他的親信一同,暗中下了毒手,將教皇納薩德爾打倒,并且秘密關押進了宗教裁判所最底層。
自那時起,他便以教皇納薩德爾的身份,掌控了整個帝國的宗教。并且以巧計聯合了帝國皇帝卡洛斯,共同推行了取締舊教廷,建立新宗教的運動。
這場取締舊教廷這場席卷整個大陸的迫害運動,至今足足持續了二十年!
所有舊光明教廷的骨干成員,及其核心信徒,統統遭到了逮捕與迫害,帝國新教設立在各地的宗教裁判所,一度人滿為患。
那些生性軟弱,信仰不夠堅定的舊教廷成員與信徒,則紛紛改旗易幟,加入到新教的陣營中。
自此,殘存的光明舊教廷的信仰,經由伊格納茲與帝國皇帝卡洛斯之手,被徹底毀滅!
伊格納茲如此做法,可不光光是為了毀滅舊教廷,成立自我為中心的新教,更是為了將疑似殘存的光明神,徹底殺死!
做為曾經舊教廷的核心成員,他十分清楚,神明的力量來源于人們的信仰,只要掐斷這些信仰的通道,就無異于掐斷了神明的生命力。
伊格納茲大膽的做了,并且他欣喜的發現,他最終還成功了!
他與老教皇納薩德爾曾經都是舊教廷的核心成員,與老光明神有著清晰的信仰聯系。
但就在兩年之前,他與老教皇納薩德爾都清晰的感覺到,那道與他們有著微弱聯系的神圣意識,徹底斷絕了。
那一天毫無疑問,正是神靈真正的隕落之日。
神靈最后僅剩的意識一旦消散,就意味著神靈真正的死去,徹徹底底的從這世間湮滅消失!
沒有了神靈,伊格納茲再也沒有了顧忌,他那滔天的野心與數十年的布局,也隨之到達了最后的階段。
“混,混賬!”納薩德爾瞠目欲裂,恨的渾身顫抖,“褻瀆神明,顛覆朝綱,愚弄人民……你!罪不可恕!”
“罪不可恕?呵呵呵,你憑什么說我罪不可恕?為了帝國,為了天下黎民,本教皇必須如此去做,否則我們人類如何確保霸主地位不動搖?”
偽教皇伊格納茲目光猙獰,猖狂笑道,“呵呵,更何況這世上誰能定我的罪?指望那個早已連意識都消亡的光明老狗嗎?”
“住口!”老教皇納薩德爾憤恨呵斥,“光明吾主,不容褻瀆!咳!咳咳咳……”
幾句呵斥,仿佛用盡了老教皇納薩德爾的力氣,早已透支破損的身軀,令他咳嗽不止,劇烈的痛苦,將他面孔都給扭曲。
“哼!納薩德爾,念在你曾是我前輩的份上,我可以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
偽教皇伊格納茲一聲冷哼,目光透過金屬面具,冷冷落在老教皇的面龐之上,“交出神器,助我成神,我或許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提起那件神器,老教皇納薩德爾臉色驀然一變。
神器圣光權杖,正是曾經光明神點燃神火,蛻凡化神的那一刻,握在手中的神圣法杖。
在哪以后光明神開辟神國,正式飛升神境,這柄神杖則被他留在了光明位面,做為他的信仰象征,世世代代由教皇保管。
傳聞這柄神杖擁有無上威能,能大幅度增強使用者的能力。
現在偽教皇伊格納茲已經到達了9級半神境界的瓶頸,僅差一步就能真正點燃神火,踏足神境。如果有神杖的輔助,他踏入10級神境的幾率無疑將大幅度增加。
因此有沒有神杖的輔助,對伊格納茲而言尤為關鍵,這也是他為什么將老教皇及其兩位骨干大主教,留存至今的主要原因。
“想,想要神器?呵,你做夢!”老教皇納薩德爾低垂著面龐,虛弱冷哼,“你,你就是一個貪,貪圖力量與權欲的卑劣之徒,我,我就算死,也絕不會讓你得逞!”
“不知死活!”
偽教皇伊格納茲憤恨的堅齒緊咬,被怒意填滿的雙眸,好似要噴出火來。
面對這種信仰堅定的老頑固,任何手段的折磨與利誘,都沒有任何作用,否則這么多年來,他早就將神器拿到手了。
隔了好一會兒,伊格納茲才將這股怒意咽了下去。遂爾陰氣森森的笑了笑,重新看向面前的老教皇,語氣充滿了寒意道:“納薩德爾,老東西你的骨頭確實夠硬,只是不知道你那嬌嫩的乖孫女,是否能像你一樣挺得住這里的酷刑!”
聽到孫女這個詞語,已經做好坦然赴死的老教皇,目光遽然一縮。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么他無法放下,那就只有從小被他帶大的親孫女,凱瑟琳娜。
“你那個乖孫女,如今居然成為了最近在邊界活動的偽教廷圣女,嘖嘖,這一點還真是讓本教皇有些意外。”
伊格納茲目光狡黠,透過金屬面具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老教皇充滿緊張的表情,“老家伙,你當年悄悄命人將孫女送出帝國邊界,是不是想有朝一日能夠絕處逢生?呵呵,只可惜這一切不過是在替本教皇做嫁衣裳。”
“你什么意思?凱瑟琳娜是無辜的,她,她什么都不知道!”老教皇渾濁的老眼充滿了憂慮。
他當年意識到不對勁時,一切都無法挽回,混亂之中他只好安排身邊親信,將尚且年幼,什么都不知道的孫女,送出帝國邊界。同時不惜消耗生命,施展了大預言術,只為輔助他們安好離去。
至于他這位孫女,居然重新建立起已經消亡的光明教廷,這則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的本意只是希望自己的寶貝孫女,能夠安全長大,安寧生活。可沒想到,偽教皇伊格納茲已經注意到了她,這就意味著災難已然降臨!
“什么意思?呵呵,偽圣女凱瑟琳娜建立偽教,愚弄人民,扇動暴亂,罪不可恕!”
偽教皇伊格納茲說著,眼中兇光迸露,恐怖的威勢立即層層暴起,“本教皇即刻起,將順應天意,親自出兵征討!”
“所有與偽教廷有關聯者,不論貴族還是貧民,都將遭到最殘酷的鎮壓!”
“不過你放心,你那寶貝孫女,我會親自帶到你的面前。”說到此處,偽教皇伊格納茲神情越發扭曲殘忍,“我會在你面前豎起一個全新的十字架,然后將她一層一層的剝開……”
伊格納茲越說,老教皇納薩德爾便越發毛骨悚然。
老教皇十分清楚,冷血殘忍的伊格納茲,絕對不是在開玩笑!而且以他可怕的實力,完全能夠做得到!甚至不需要一支大軍,僅憑他近乎成神的恐怖能力,就能將凱瑟琳娜輕易俘獲。
這也是伊格納茲不將帝國邊界近期興起的教廷之亂,放在眼里的主要原因。
因為他只要親自出馬,以圣女凱瑟琳娜為首的新興教廷,輕易就會被鎮壓瓦解,只是這么做他點燃神火,晉升成神的進程,也將隨之被拖慢。
“不,伊格納茲,你不能這么做,她是無辜的,不關她的事!”
“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絕饒不了你!”
痛苦與恐慌一下填滿了老教皇納薩德爾的胸膛,他憤怒的咬牙切齒,努力的抬起了頭顱,可他的力量早已耗盡,連生命都快走向終結,渾身根本提不起一絲力量。
在這個將他釘死的十字架上,他甚至連動一動手指都辦不到。
眼下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只有眼睜睜的看著偽教皇冷漠,且充滿嘲諷的目光,以及對方轉身離去的決絕背影。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