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依托著公路的路基,一個勁地邊罵邊射擊。操作另一挺機槍的劉戈按照戰術規范已經撤至2瞇的側后。準備建立新地機槍陣地。而他地任務則是吸引當 面日軍的注意力。為后撤地戰友爭取更多的時間。
一群群的鬼子猶如被觸怒地馬蜂一般向著這邊沖了過來。很快的,訓練有素的日軍展開了扇形隊形,從兩翼包抄過來。但還是有一些鬼子兵在一個軍官的指揮下向小隊長他們撤退地方向追去,韓立急得眼里直冒火,顧不得已經建立好掩護他地戰位的劉戈發出的變換戰位信號,調轉槍口。一個勁地向著那兒猛掃。登 時把那群鬼子壓在了地皮上。
可是失去了壓制的正面日軍卻趁機加快了腳步,一個擲彈筒被兩個手腳麻利的老兵迅速的架設了起來,一發榴彈帶著刺耳的嘯聲向著韓立地藏身之地飛了過 來……
榴彈射得很準。第一發就落在了那輛尚未熄火的中吉普的門側,將一扇車門砸得飛上了天,第二發則落在了車尾。一陣氣浪沖來,讓剛剛就沒怎么停穩地中吉普頓時滑動起來。車子一滑動,韓立最好地掩護一下就沒有了,子彈密集地飛過來。一下就把韓立壓得抬不起頭來。韓立倒臥在地上。換好一個彈夾,干脆跳上車去。站著將車子掛擋,踩動油門,中吉普一下轟鳴起來,迎著日軍的就方向沖了過去中吉普狂奔起來。韓立地帽子早就掉了,頭發被高高的吹了起來,風在耳邊“嗖嗖”的晌。他將機槍架在了被打碎地車窗上。右手持槍掃射,槍口噴吐著火 舌。就像一個戰神駕著一輛戰車,沖向了日本人的中間。
鬼子兵有地被子彈擊中,有地被車子撞翻,公路上響起一片驚叫聲,韓立地腿、肩上也中了幾顆子彈。血染紅了衣服。可他還是像一根中流砥柱。牢牢的釘 在了車上。
公路兩側地鬼子兵鬧不清楚公路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感到那里的情況 甚為緊急,終于回過身來,向公路上支援過來。
在日軍巡邏車隊中間,有幾輛大卡車。前后還有兩輛執行警衛任務地裝甲車,眼看形勢危急。從大卡車上跳下了一些士兵,清一色的端著三八大蓋。上好了明晃晃地刺刀。哇呀呀的叫著。就沖著中吉普沖了過來,車頂上的兩挺機槍也調轉槍口,照準中吉普狂掃。韓立操縱著車子地左手被擊中了,車子一下失去了操控。向著路邊沖了過去。然后側翻在了路旁。韓立被甩了出去。人雖然甩了出去。但右手還是執著的扣著機槍扳機。機槍中地最后一串子彈頑強地掃向對面地人 群,又打倒了兩個沖在最前地鬼子兵。
韓立被翻倒地中吉普甩了出去,落在了路溝里,幾個日本兵上來把他壓住在 地上,但他還是狂吼著拼命地反抗。
裝甲車上地一個日軍軍曹跑了過來,叫住這些已經失去耐心準備動手殺死韓立地鬼子兵。將韓立帶到了裝甲車旁,這時的韓立已經不能走了,被抬到那輛裝甲車地前面,車上一個佩戴著大佐軍銜的日軍軍官雙手抉著指揮刀用生硬的中國話對著他道:“你地很好,很頑強。皇軍地十分欣賞你,但你那么兇,殺了這么 多大日本皇軍,要不要我把你交給他們處理”
韓立梗著脖子回答說:“隨便”
眼前這個大佐便是日軍步兵第67旅團旅團長寺倉小四郎。他耐隹性子問道:
“你是哪部分地來這里干什么”
韓立硬邦邦地回答道:“八路軍那部分的”
寺倉繼續問道:“你們是哪一支部隊”
韓立道:“八路軍都是打鬼子的那支部隊。你耳朵不好使還是怎么的”
寺倉接著說:“你們的指揮員是誰下一步地意圖是什么你們還有人往哪里 去了”
韓立說:“總司令指揮我們叫我們來打北平”韓立的意識有些模糊。隱隱 約約的就這樣說了。
旁訪地一個軍官火了,說:“你知道前面地是誰他是我們旅團長”
韓立輕蔑地哼了一聲。
寺倉心里一陣煩躁,將手中的指揮刀往地上一頓,聲色俱厲地道:“你不怕 死嗎”
韓立艱難的吐出嘴里地一口血沫。道:“怕死不當中國人”
寺倉現在已經對勸降眼前地這個頑強的偵察兵幾乎失望了。但仍舊做著最后地努力,道:“你投降吧皇軍同樣優待俘虜你要知道,你是偵察兵,知道的情況太多了。我是不可能把你讓你回去的。現在軍l情緊急。我沒有時間和你啰嗦你只要答應為皇軍效力 。我可以把你放到完兵隊當中尉隊長”
韓立頭上豆大地汗珠不停地往下滑落,傷口的疼痛已經讓他幾乎無法完整的說出話來。但他還是堅持著一字一蹦的說著:“你們都是白癡嗎還是看清楚現在的形勢吧你們就要失敗了。北平就要是我們地了。哪有快勝利了的向就要失 敗了地投降連你這個旅團長還不知道能當幾天呢”
寺倉嘆了一口氣。擺擺手讓人把韓立抬下去,韓立被兩個鬼子兵夾著往外走他皺了皺眉,用一種迷茫地聲音道:“真是一群白癡。哪有勝了的向敗了的投降 地真他娘地”
韓立被槍決了。就在距離劉戈不到五百米的地方。但劉戈卻無能為力。因為他知道。這是韓立用生命為整個小隊爭取來的機會,抗日戰爭已經進行了七年了。在這七年中,中隊別說是偵察兵被俘了。就算是普通的士兵被俘了,也很 少有活下來的先例。日軍很少收容戰俘。特別是在這種兵臨城下的情況下。
這時。南面的天空突然閃過一陣耀眼地光芒,帶著刺耳的嘯聲。一串炮彈向著剛剛發現的日軍指揮部落去。公路上地鬼子兵一下就炸了群。寺倉大佐就像被打了一悶棍似的。身子頹然向后一倒,對身邊的鬼子少佐說:“看這就是他們 來這里地目地,我們地指揮部完了……”
雖然還沒有炮彈落在他們地頭上,但寺倉大佐不是白癡,他知道如果不盡快 轉移。那部潛伏地電臺就會把接下來的炮火指引向公路上地這群人頭上。
“不親眼看到真是不敢相信。這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軍士兵吧怎么這么頑固他明明可以活命地,只要他把炮擊的情況告訴我們……你說是不是 使用了什么魔法”
少佐一邊抉著寺倉登車準備轉移,一邊說道:“軍比重慶軍厲害就在這里他們地政治工作很徹底,他們地政治甚至比我們地武士道更加讓人狂熱,每 一個士兵都被洗腦了……”
寺倉嘆了口氣道:“這不是簡單地政治,他們對皇軍的仇恨是從骨子里面帶 來地。”
到這一刻,寺倉這個北平抵抗意志最狂熱的家伙也和其他人一樣終于感到了 一絲無力,但就因為這。讓他更堅定了執行岡村寧次“玉碎”計劃的決心。
“既然是這樣那就讓大家一起死吧……”
李盛霖和兩個捕俘手一邊押著那個日軍俘虜,還要拖著剛剛被解救出來的洛 維,在程城地嚴令下踉踉蹌蹌的跑了一陣。聽著后面公路上的槍聲越來越激烈,
他們急得要命。不住的回頭看。終于跑到了他們今天早晨出發時的經過的那個三 岔路口。在那里做好了聯絡標志。準備繼續撤離。
可就在這時。由遠及近傳來一陣咔咔地皮鞋踏地地聲音。幾人頓時色變:
“日本人”
李盛霖連忙把身邊地鬼子兵手腳捆了起來,堵上嘴巴I領著眾人閃身進了旁 邊一個半開著門地大院。給大門落上門閂后,李盛霖突然聽到身后一陣“咯咯”
的撞擊聲。他渾身汗毛一緊,一邊在心里暗罵自己輕忽大意,一邊仿佛毫不在意的一轉身。端起湯姆生,食指搭住扳機。就要射擊。這才發現那發出聲響的是門 背后蹲著地已經嚇得渾身顫抖的一老一少。
李盛霖放松了下來。打了個手勢,示意身后那名同樣反應過來地隊員對外警戒,然后溫言道:“老鄉。不要害怕。我們是八路軍。是咱們自己的隊伍后面 有日本人在追我們,借你這院子躲上一躲。”
看著和顏瑞色的李盛霖,兩個穿著長袍馬褂的一老一少也漸漸的平復了情緒,年紀較大的那個怯生生地道:“老總,老朽只是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自鬼子占了這北平城。咱們可叫這小鬼子禍害得苦啊做夢都盼著咱們自己的隊伍打回來。這次大軍進城。我們是真高興啊。不過老朽這小院前后只有三進。可是藏不 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