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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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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醫館是明智的選擇。”楊若晴再次點頭。

  “那暫時咱就在家里等消息吧!”她又道。

  那邊一旦有情況,肯定會第一時間捎信回來的。

  醫館的人都認得他們是老楊家的人,不敢怠慢,必定是為趙柳兒配備最好的接生大夫,并且做好突發狀況的應對措施的。

  趙柳兒他們是早飯前去的清水鎮怡和春醫館待產,晌午飯后,楊若晴才睡了個午覺起床,就聽說了趙柳兒生了個男孩這個消息!

  “你爺,你爹,還有你四嬸他們都去了鎮上醫館吶,你爺可高興了!”

  “說今年老楊家是四喜臨門,從年頭一路喜到年尾!”

  消息是孫氏過來跟楊若晴這說的。

  “哪四喜啊?”楊若晴喝了口綠茶讓自己從睡覺的那種感覺中回過神來,聽到數字4,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大志高中進士是一喜,大安在年初上任長淮洲巡撫,這是二喜,鐵蛋和鴻兒兩個同時考中了秀才,這是三喜。

  再加上趙柳兒在年末生下,兒子,這四個喜嗎?

  楊若晴在心算的同時,孫氏那邊已經掰著手指頭,邊回想老楊頭的話,邊說出了口:“你爺說了,年初大安上任巡撫,年中鐵蛋考中秀才,年中鴻兒考中秀才,年末柳兒添兒子!”

  “柳兒和鴻兒都屬于大房,大安是三房,鐵蛋是四房,今年咱家除了五房,其他三房全都喜盈門,吶,他說的好像就是這四個喜!”

  楊若晴:……

  一句話,照著老漢的這種算法,是典型的重男輕女。

  在這一年里,老楊家的兒孫們可是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除了剛剛劉氏帶來的老楊頭版本的四喜外,能添加的喜事多了去了。

  譬如年初,二婚的楊華梅一口氣生下三胞龍鳳胎。

  在比如二婚的荷兒生了兒子。

  再譬如小二房的繡繡和繡紅姐妹都訂婚……

  好吧,因為楊華梅,荷兒,繡繡,繡紅這些都是女子,所以在老楊頭的概念里,哪怕女子家里張燈結彩正在發生大喜事(參考戲臺子還沒拆的駱家),對于老楊頭來說,這些喜事都屬于親戚家的喜事,不能納入老楊家的喜事統計范疇來。

  只有老楊家的男丁身上發生的喜事,才能算喜事。

  即使老楊頭再如何稀罕幺女楊華梅,即使楊華明再咋樣在乎荷兒,

  她們兩個生的兒子,那都不姓楊,前者姓徐,后者姓李,所以在老楊頭的認知里,都是別人家的男丁。

  至于駱家的大志高中進士,即使駱家的慶祝活動這段時間一直在持續進行,都已經在十里八村的熱門話題上霸榜了,即使老楊頭最近天天都在駱家喝酒,即使他在村里行走,別人看到他,都要對他恭喜恭喜,說恭喜他的曾外孫高中進士!

  可即使如此,在老漢的心里,再高的榮耀前面也得加個‘外’字,只有‘內’才是真的好。

  這是老漢的固有思維,一個人最大的徒勞就是試圖去用道理扭轉別人的認知和固有思維。

  你老漢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唄,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咱各自保留就是了。

  “不過,你爺這話,我和你爹是不認同的。”突然,孫氏又來了句。

  “咋個不認同法啊?”

  “在我和你爹這里,咱們三房今年可不止大安那一樁喜事,”孫氏說,“還有咱妮妮的降生,還有咱大志的高中,還有咱無憂的定親,對了,還有咱錦陵的高中!”

  “你瞧瞧,屬于咱三房和駱家的喜事這么多,接二連三吶,我和你爹每天都高興得合不攏嘴!”

  楊若晴吐出一口氣,欣慰點點頭:“你是我親娘,我爹也是我親爹呀!”

  只有孫氏和楊華忠才會這樣想,因為他們對大志,對無憂,對妮妮……這種感情,自然跟老楊頭和孩子們的感情截然不同的。

  打一巴掌隔一層,這話雖然有點那啥,但是,卻是事實和真相,尤其對于多子女的人家,就如那雙手伸出來,手指頭是存在長短之分的。

  帝王對于自己生的皇子公主們,也存在一個類己和不類己的區別……

  何況咱這普通老百姓呢!

  楊若晴和孫氏都沒有要去鎮上醫館的意思,只要一切安好,順順利利的,大房幾個妯娌都去了,也就差不多了。

  而且,老楊頭和劉氏他們后面又第二批次去了鎮上醫館,家里這些再去,醫館都要炸掉了,容不下那么多人。

  再者,若是不順利,自然也是大夫們去解決問題,家里這些就算全都一窩蜂的去,也搭不上手,幫不上忙啊!

  楊若晴留了孫氏和楊華忠在駱家吃夜飯,孫氏起初是拒絕的。

  “這段時日在你們這吃了好多好多回,還是回去燒吧,再不燒,家里那鍋臺都要落灰了。”

  “娘,不在乎今夜再落一次灰,”楊若晴拉著孫氏的手,輕輕搖晃了兩下。

  “明日一早,左老夫人就要回去了,今夜你,還有我大舅媽,還有五嬸,我都打了招呼,待會都過來吃飯,陪左老夫人吃飯!”

  聽到楊若晴這番說,孫氏便不再推脫,歡歡喜喜應下了。

  日子一晃,已經是三天后。

  左老夫人和左錦陵他們早就回了湖光縣,駱無憂也回了營地繼續忙碌。

  倆孩子目前只是定了親而已,婚期定在兩年后。

  原因很簡單,左錦陵現在才14歲,兩年后等他16歲,再成親也不遲。

  且駱無憂到那時候也就20歲,20歲對于一個女孩子的身體和心理來說,也差不多可以成親了。

  雖然,但是,盡管……身邊的這個時代的人都認為20歲是老姑娘,但那是別人的‘認為’,不存在參考意義。

  三天后,老楊家這邊喜氣洋洋,一大早,楊永青就去了一趟鎮上,然后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堆的肉菜回來。

  他在老楊家各房挨家挨戶打招呼,也來了駱家。

  “晴兒,晌午全家都過去老宅小三房吃飯哈,你看,三哥買了一堆的好菜讓我帶回來!”

  楊若晴看著楊永青帶回來的那些食材,都是大魚大肉,看來又當了爹,添了鴻兒之外的第二個兒子,三哥楊永智心情大好,置辦這些食材,少說得花四五百文錢了!

  “好啊,待會等三嫂和孩子他們回來,我們就過去。”

  日上三竿的時候,兩輛馬車從清水鎮方向過來的,走在前頭的那輛馬車里,坐的正是剛生完孩子的趙柳兒。

  陪在趙柳兒身旁的是二嫂曹八妹,曹八妹的懷里抱著一個裹在紅花毯子里的小嬰兒。

  后面的馬車里,坐的是譚氏,劉氏,老楊頭等人。

  馬車打從村口這邊過的時候,沒有停,徑直往村里去,待到行駛到老楊家老宅附近,馬車暫時停下,因為提前守候在老宅正門前的楊永青和大寶他們,已經在楊華忠楊華明等人的安排下,點燃了纏繞在一根長竹篙上的炮仗!

  震耳欲聾的炮仗聲,響徹全村。

  全村的人,但凡長了耳朵,聽力正常的,不管你在村里的哪個方位,不管你手頭在忙著啥事兒。

  此刻,全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計,仰起頭,循著那炮仗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嘖嘖,這炮仗又長又響亮,應該是萬鞭!”

  “只有過大年吃大飯的時候才舍得放這種炮仗啊,這是誰家大手筆?”

  “聽方位,像是從老楊家老宅那邊傳過來的……”

  “這還用問嘛?是老楊家小三房的母子倆從鎮上回來啦,先前好多人都往那邊去瞧熱鬧去了。”

  “楊永智添了兒子,高興得嘴巴都咧到一邊去了,先前還從馬車上扔了一把喜糖給我吶!”

  “這新生兒又是一個會投胎的,曉得去老楊家投胎……”

  “要是投胎在大三房,那就更好了……”

  待到老宅那邊的炮仗聲停歇,村口這邊,楊若晴和孫氏,以及隔壁的劉金釧,還有對門的五嬸鮑素云,乃至大舅媽大孫氏她們幾個也湊到了一塊兒。

  她們幾個婦人,每人手上都端著一個木質的托盤,托盤上都放了東西,東西上面皆蓋著一塊喜慶的紅布帕子。

  大家伙兒都不需要去詢問彼此托盤里裝的是啥東西,因為大家伙兒是事先就約定好的,今個去小三房看望新生兒,拿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都是給產婦補身子的紅糖,紅棗,阿膠,面條等東西。

  至于送給小孩的衣襪,布料,以及金子銀子手鐲項圈等東西,那得等到小孩滿月的時候才送。

  老宅。

  楊若晴她們來到屋子門口時,里面前一批過來探望的人,則在譚氏的催促下,離開了這屋,后又被楊永智招呼著去了后院的飯堂里落座,喝茶,吃點心。

  這才輪到楊若晴和孫氏,鮑素云她們進來探望。

  沒轍啊,誰讓小三房的屋子是這種單間挨著單間的呢,面積不是很大。

  床上,趙柳兒靠在那里,頭上戴著一直很厚實的棉帽子,身后墊著兩個大枕頭,好讓她既能坐起來說話,同時也不會讓腰部受力,是一個適合產婦的舒服的姿勢。

  不過,再舒服的姿勢,坐太久了,也會不舒服的,這是楊若晴的經驗之談。

  屋子里除了趙柳兒,以及床內側的小娃娃,便是守在屋里的譚氏。

  “三嫂,我們來看你了。”楊若晴微笑著進來,走在最前面,聲音不大,比較輕柔,主要是怕嚇到了小娃娃。

  面對楊若晴和孫氏她們的探望,趙柳兒那張產后虛弱的臉上,露出十二分欣喜感激的笑容。

  她雙手撐著身側的床鋪,支起了身子跟楊若晴她們挨個的打著招呼,招呼大家伙兒坐。

  然后,她又要喊楊永智進來倒茶招呼,才喊了一聲,楊永智就從門口風風火火進來了,懷里抱著一只裝水的熱水罐子。

  “來了來了,剛在門口看到三嬸和晴兒她們過來,我就去后院灶房抱熱水去了。”楊永智口中解釋著,把熱水罐子放到桌上,開始抓茶葉給大家泡茶。

  此時,楊若晴和孫氏,鮑素云她們已經來到了床邊,大家彎腰探身,都在看襁褓中這個新添的小生命。

  “這孩子頭發真多呀,又黑又茂密,真好。”孫氏夸贊說。

  很多小孩子生下來,頭上幾乎沒啥頭發,冬天天冷,沒頭發就必須要時時刻刻戴帽子,不然老容易驚風著涼了。

  頭發多,終究是要保暖防風要好一些。

  鮑素云贊道:“皮膚也好啊,白白凈凈的,不像有些小孩子,生下來鼻子尖兒上好多疹子。”

  大孫氏在旁邊補充說:“那疹子是從母胎里帶出來的火氣頭。”

  “啊?那是火氣頭啊?剛生下來的小娃娃,哪來火氣那么大?”鮑素云問。

  大孫氏正要解釋,一旁的譚氏嗤了聲,“虧得你也是當了奶奶和嘎婆的人,竟連這個都不曉得?”

  床邊的幾人一齊轉頭望向譚氏,只見老太太坐在一把圓凳子上,手上捧了一碗楊永智現泡的茶在暖手,微微抬起下巴,像個懂王那樣,眼神掃過床前的幾人,尤其在鮑素云的身上做了逗留。

  這是在等著鮑素云趕緊虛心求教呢!

  鮑素云果真漲紅著臉開了口:“我確實是個糊涂人,也或許是我家的幾個孫子外孫都沒遇到過那樣的事吧,我確實不曉得,讓大家見笑了……”

  “不懂就多問,可不能不懂裝懂,不然傳到外面去,被人笑話死!”譚氏說。

  “奶,你要是想說你就直接說,沒必要先五嬸批判一番再說,你這前搖太長了!”楊若晴道。

  好嘛,這話一出口,原本落在鮑素云身上的鄙視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到楊若晴身上來了。

  鄙視還在,在鄙視之于,多了一種叫做不爽的東西。

  “你懂?那你說啊!”譚氏道。

  “我說就我說,這又什么復雜的?”楊若晴也是一點兒都不慣著譚氏,當下轉過身對鮑素云道:“胎兒在母體里的時候,孕婦吃多了干燥,辛辣和容易上火的東西,”

  “而胎兒因為生長所需的養料都是通過臍帶從母體吸收,自然而然那些食材中的火和燥,也都被胎兒吸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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