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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天下第五章 兗州(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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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兗州戰事一觸即發,可是任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是,最先燃起戰火的并非是兗州,而是司州的弘農郡。

  就在張燕向東郡“逃跑”的時候,得到太史慈軍令的田豐和沮授兩人已經來到河東郡協助于禁。伊籍派出的人手也在此時來到了河東郡,見到了早已經蓄勢待發的于禁,向于禁稟報了戰局的發展。

  于禁得知這個消息后,大喜過望,馬上帶領青州三萬大軍出其不意跨進弘農郡,渡過黃河來到澠池,對澠池的荊州守軍展開攻擊,許褚、周倉、裴元紹三人身先士卒,只一個沖鋒,便登上了曹陽的城頭,殺散了守衛北門的荊州守軍,打開城門,引青州軍入城。

  入城的青州軍三五成群,輕易的擊潰了原本就數量不多的澠池守軍,更控制了澠池的南門和東門,只蓄意留下西門,澠池守將倉皇而逃,向西南逃跑到曹陽城報告。

  略作修整的于禁大軍只留五千人駐守澠池,然后于禁大軍兵分兩路,一只由田豐帶領周倉和裴元紹向東南行軍攻擊現在還沒有得到澠池失守消息的永寧,而于禁則和沮授、許褚西南急行軍,到達曹陽,對已經有準備曹陽守軍展開攻擊。

  曹陽的守軍雖然已經有所準備,但是青州軍的攻勢實在太過猛烈,尤其是許褚的“狂殺”,令所有見者都馬上失去了與之交戰的玉望。

  只一戰,于禁大軍便打得曹陽的守軍心驚膽戰,根本不敢與之交戰。不過張允也是荊州名將,在得到消息后,很快派出了援兵迅速的趕往曹陽,堪堪抵擋住了原本就無心一戰擊潰荊州軍的于禁大軍。

  對于于禁來說,畢竟現在青州的主要戰場乃是兗州。

  就在這時,張允又接到消息,三崤山東麓的永寧城也遭到了青州軍的攻擊,在措手不及下,永寧城現在已經被于禁大軍拿下。

  張允大驚失色,如此一來,青州大軍隨時可以從永寧城出發,繞過三崤山的南麓,從后面攻擊弘農城,最怕青州軍去攻擊自己大軍的糧草所在地廬氏,連忙派派出軍隊到三崤山的南麓背山結營,阻截青州軍。

  不過田豐并沒有向西推進的意圖,只是指揮大軍防守永寧城。這才令張允放下心來。

  與此同時,攻擊曹陽城的于禁大軍也減弱了攻擊。給了曹陽的張允軍喘息的機會。

  驚魂甫定的張允非常的憤怒,在加強曹陽的守衛力量之后,便派出使者到曹陽城外的于禁大營質問于禁:為何無緣無故攻擊荊州軍。

  于禁懶得和使者解釋那么多,只是命令手下人割掉了使者的耳朵,要使者拿著自己的耳朵回去向張允復命,問他:難道沒有耳朵聽說太史慈正在荊州被追殺嗎?并且還煞有介事地說出了黃忠和文聘的名字。

  看著因為失去雙耳而血流不止的使者向自己哭訴,再看看那一雙耳朵,張允終于知道了青州軍進攻的理由,不由得又驚又怒,完全想不明白這么機密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泄漏的。要知道黃忠和文聘雖然是荊州有數的高手,但是這僅僅限于荊州,天下間知道兩人姓名的人寥寥無幾。

  張允哪里想得到這兩個人的名字根本就是太史慈直接告訴于禁的,還以為是他早有耳聞的青州強大的情報機構的原因。

  于是連忙派人回荊州問計劉表,看看用什么話回復,畢竟現在是己方理虧。然后帶領眾將趕赴曹陽,會戰于禁。更在弘農和廬氏布下重兵,已防青州軍的偷襲。

  于禁在見過張允的使者之后也不著急,每一天只是不斷地派人在曹陽城外討敵罵陣,可是面對許褚,張允手下眾將沒有一個人愿意和許褚交戰,實在太可怕了,唯有嚴守城池,閉門不出。

  雙方交戰至此,終于陷入到膠著狀態中。

  而青州軍和荊州軍交戰的消息終于傳播開來……

  東郡,城頭。

  面色蒼白的袁術站在城墻上,看向遠方,身邊則是一干大小文武官員。袁術擺出這么隆重的場面,當然是為了迎接“大敗而來”的張燕。

  袁術乃是一日前到達的東郡,在于這里的守將李豐會合后,東郡的袁術軍隊已經帶到了十一萬之多。更帶來了謀士袁、閻象,悍將紀靈、陳芬、樂就、徐璆,更有文武全才楊大將。

  這里的守將李豐本來戰戰兢兢,但是見到袁術大軍到來,又有這般陣容,當然笑得合不攏嘴了。

  就在今早,袁術得到消息,張燕的大軍即將到來,袁術大喜過望,馬上率領眾人到城頭瞭望。

  已經過了好一會兒,還不見張燕大軍的到來,眾人漸漸失去耐心,要知道張燕不過是黑山軍出身的一個平民百姓,而袁術手下的眾人都是豫州豪門出身的世家大族的子弟,一個個一向眼高過頂,哪里會把張燕放在眼里?

  此時,袁術的英俊侄子袁終于忍不住了,湊到前面來,對袁術道:“叔叔,我們不必在這里親等吧?這里風大,還是回到議事大廳中等候為好。若是張燕大軍到來,有士兵稟告,再開城迎接也不遲。”

  一直皺著濃眉的閻象也走到前面來,對袁術道:“圣上,張燕只不過是個草莽之人,何必如此興師動眾?”

  眾人聞言點頭。

  袁術冷哼一聲道:“張燕當然沒有什么了不起,寡人看中的乃是張燕可為我們帶來的情報,要知道高順青州軍乃是天下少有的精銳,我們與之交戰即便能夠取得勝利也會有很大的傷亡,而張燕則不同,他和青州軍打交道的時間很長,對青州軍的了解更非我們所能比擬,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是我們能從此人嘴中得到有用的情報,要破青州軍也非難事否則寡人現在何用站在這里等候許多時?”

  眾人恍然。

  袁術嘆了口氣道:“其實寡人還想接管張燕手中的大軍,聽說他的軍隊多達五萬之眾,而且在與高順的作戰中并沒有受到太大損失,雖然不能和高順的青州軍相比,但是也遠勝其他諸侯的軍隊。若是這支大軍可以歸我軍所有,再加上我豫州軍的十一萬丹陽精兵,即便是高順大軍又何足道哉?”

  身形瘦高、面白無須的楊大將在一旁皺著眉頭道:“圣上,張燕手中的大軍原多是張燕黑山軍的舊部,對張燕的忠誠程度自不必多言,圣上若是想要謀奪張燕手下的精兵,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能收服張燕。”

  袁術點了點頭長嘆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放棄了這個打算。”

  身材魁梧、個子高過常人、一直在袁術身邊沉默不語的悍將紀靈出聲道:“圣上,屬下久聞青州軍之所以勇猛無敵,乃在于青州軍有一套獨特的訓練士兵的方法,可以令軍隊上至將軍、下到士兵無不勇猛效死,張燕雖然加入青州軍不久,但是肯定已經盡得其法,若是可以從張燕處知道這種訓練方法,那么屬下愿意為圣上訓練一支這樣的精銳部隊。”

  袁術點了點頭,身邊頗有才智的陳芬卻忍不住道:“只怕張燕其奸似鬼,探不出他的口風。”

  袁術冷哼道:“張燕這人反復無常,我現在厚待他不過是因為他還有一些用處,待到除掉了高順之后,我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這個張燕。”

  長著一雙三角眼的小白臉韓在一旁陰笑道:“圣上深謀遠慮,屬下佩服,張燕遠道而來,雖然說是大敗,但其實實力損耗不大,主上要在將來除掉張燕,只怕不大容易,為今之計,當然是借高順的手消耗張燕的實力。”

  眾人點頭,袁術笑道:“說到這一點,那已經不用我們挑撥了,張燕和高順的仇怨只怕的淘盡三江四海之水都難以洗刷的清楚。”

  閻象沉思了一會兒,對袁術道:“圣上此言甚是,張燕這次大敗乃是因為受到了伊籍大軍和高順大軍的前后夾擊,因為丟了東平,沒有立足之地,萬不得已才從前方撤退,張燕心中哪里能夠服氣?等到張燕來到我東郡,主上對其好言安慰,假意答應將來許給他一個立足之地,張燕一定會重整旗鼓,與隨后而來的高順大軍決一雌雄的。讓他們來個魚死網破,我們則坐收漁翁之利,到那時,圣上何慮之有?”

  眾人稱是。

  正說話間,只見遠方一支大軍緩緩而來,迎風招展的大旗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張”字。不問可知,來者正是張燕。

  眾人精神一振,袁術便欲下城迎接,卻被閻象攔住,眾人正大惑不解的時候,只見閻象面色凝重,對袁術道:“主上不可以在此時打開城門,畢竟張燕的大軍并非是圣上的嫡系部隊,如此打開城門迎接他們入城,多有不妥,日后指揮起來多有不便,而且張燕這人心機深沉,誰知道他的真實想法和立場,與這種人合作正如與虎謀皮,不得不防。更何況主上已經準備讓張燕迎戰高順,何不先讓張燕在城外安營扎寨,然后令張燕獨自進城呢?”

  袁術恍然大悟,連忙派出士兵打開城門去向張燕傳命。

  在一旁的大將陳芬卻皺眉道:“只怕張燕不會答應呢。”

  閻象哈哈一笑道:“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頭?張燕應該分得清眼前的形勢,他若是不同意這種安排只能表明他沒有誠意,也就失去了和我們合作的資格,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應該知道怎么做的。”

  說話間,城外張燕大軍已經緩緩的停了下來,然后開始掉轉大軍的前進方向,來到了西城墻和大河之間,依傍有利地形,開始訓練有素的安營扎寨。

  袁術眾人此時也已經來到了西城墻,默默觀察張燕大軍的行動,良久,紀靈長嘆一口氣道:“張燕果然名不虛傳,難怪可以縱橫兗州冀州多年而屹立不倒,但看他選擇安營扎寨的地方和軍隊行動的訓練有素,就可以知道他的統軍能力有多么強悍。”

  眾將默然,雖然心中不服氣,但是卻不得不承認紀靈說的乃是實情。

  不多時,張燕大軍已經布好大營,袁術派出的那名通知張燕士兵帶著幾人騎著戰馬向東郡城而來,那其中當然有一人乃是張燕。不一會兒的功夫便來到城門下,高聲呼喚,袁術命令守城士兵打開城門,引張燕等人入城。袁術等人下城迎接。

  才到城墻下,身形輕靈剽悍的張燕已經進到東郡城中,見到袁術一眾人等遠遠地迎接而來,先在腹中問候了一下袁術的諸位親人,才裝出慌張的樣子,連忙下馬來,向袁術大踏步而去。

  袁術見到張燕氣質迥異常人,有一種輕靈欲飛的挺拔感,其強悍處連自己手下的大將紀靈、張勛、楊大將三人都多有不及,心中頗為驚異,見到張燕下拜,卻停住了腳步,等到張燕已經行禮完畢后,才哈哈大笑的把張燕扶了起來。

  張燕心中早就開始大罵了,自己就是見了令他心悅誠服的太史慈,后者也沒有讓自己下拜,現在這個袁術竟然對自己的行禮受之無愧,令桀傲難馴的張燕非常惱火,心中暗下決心,日后定不會放過袁術。

  袁術扶著張燕,先看了看張燕身后的親衛士兵,當眼睛落到了這些士兵身上的精良裝備時,眼中閃過驚異和貪婪的神色,然后才仔細看了看張燕,裝出感慨地樣子道:“張燕將軍,實在是辛苦你了,寡人本來已經派出援軍到東平支援你,誰知道還沒有到達東平就聽說你戰敗的消息,寡人惟恐東郡等地有失,所以會撤回援軍,在此恭候將軍,將軍不會怪寡人吧?”

  張燕心中大罵:這袁術說得好聽,若是真心救援的話,現在自己的大軍就應該在東郡城內才對,現在讓自己在城外安營扎寨,擺明了就是不信任自己,不過自己也是在欺騙對方,也就懶得計較了,表面上只是恰到好處的只是微微苦笑。

  袁術見張燕沒有露出不滿的神色,不由得松了口氣,不過袁術身后一直在默默觀察張燕的閻象和楊大將面色卻面色凝重起來,兩人對望一眼,看出對方的戒備之色:這個張燕不動聲色,須得小心提防。

  袁術目光流動,卻發現張燕的手臂處包扎著白布,上面還有殷紅的血跡,不由得奇怪問道:“張燕將軍,這傷……”

  張燕看著一眼自己的傷口,漫不經心道:“那晚我去劫伊籍大營,不像卻被高順從后面攻擊東平,我領軍回頭攻擊高順的時候,被青州騎兵刺傷,若不是有此傷在身,我怎會放棄東平城?”

  在一旁的李豐忍不住道:“張燕將軍,連高順都不是你的對手,到底是青州軍中的哪員戰將傷了將軍你?”

  張燕搖頭道:“我哪里知道姓名?高順手中的青州騎兵乃是青州軍中的精銳,每一個騎兵都有戰將的水準,而且武器裝備精良,尤其是沖殺時,更是銳不可當,我就是傷在了無名小卒的手上。”頓了一頓,又道:“當年我的手下于毒就因為遇見了青州騎兵的沖擊而死于非命的。”

  袁紹手下眾將的眼中閃過駭然的神色,沒有想到青州軍的一名小小的騎兵竟然可以刺傷張燕這等級別的戰將,無不心生寒意。

  “所以,”張燕苦笑道:“千萬不要與高順指揮的青州軍打沖鋒戰,那將是一個惡夢。”袁術身邊的眾人無語。張燕的這個情報實在太及時了,若是沒有張燕提醒,己方日后和高順見面后不知深淺的打沖鋒戰,肯定會損失慘重的。

  張燕手臂上的傷當然是假的,張燕和高順早就料到袁術很有可能在張燕到了東郡之后命令張燕為先鋒部隊和高順大軍交手,在袁術的面前,兩人如何作假?故此張燕才假裝受傷。

  果然袁術等人的眼中閃過失望之色,看來這個張燕在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和高順動手了。

  不過張燕對青州騎兵的評價卻是真的,當然張燕這般實話實說乃是另有目的,更可以騙取袁術等人對他的信任,認為張燕知無不言。

  良久,大將陳芬才嘆了口氣道:“難怪張燕將軍一見高順大軍就指名道姓要和高順單打獨斗,原來是要避免與高順大軍正面沖擊啊!”

  張燕的面上閃過連裝都不用裝的畏懼神色道:“有高順的青州軍和沒有高順的青州軍根本不可同日而語。若是說想要擊敗青州軍,那就要先把高順殺死,否則想都別想。”

  袁術身邊的眾將緩緩點頭。

  張燕看著袁術身邊眾人的反應,心中冷笑,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既然袁術已經放棄了正面與高順打沖鋒戰的企圖,那么在兗州的青州軍就有了打運動戰的良機。

  隨后,高順大軍在張燕大軍到達東郡的第二天便來到了東郡。

  兗州戰事,全面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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